國慶最後一天，夕陽餘暉灑下大地。
狸奴軒，竹林演武場，上官塗等貓兒圍坐一圈，目光不轉看著空地上大口飲酒的周陽。
半斤‘狸奴’下肚，他明眸振奮，把酒壺朝徐莉手中一送，跌跌撞撞，踉踉蹌蹌，來的場地正中。
感覺隨時都會跌倒，但腳下鷹爪抓地，無論身子怎麼晃動，下盤始終穩健，真像個醉酒的不倒翁。
徐莉掩口輕笑，帶著小雅等晚輩也喵喵笑起來。
清清看向丈夫道：“夫君，先生這是何路拳法？”
“你看，先生走路像雞，足下似鷹爪，抖膀如懶熊，搖頭如虎豹。眼看剛才要跌倒，脊柱好似大蟒翻身，一下又挺直了，好不灑脫。”
上官巖專注道：“這是形意拳十二形中，最難練的‘龍形’，也稱‘龍身’。”
“龍形有，雞步、熊膀、鷹足、虎頭、蛇脊，鼉背，猴心之說，集合其他形之大成，只有其他形都煉透了，才能練好‘龍形’。”
“就是山上的道友，也沒幾個能練出先生這樣的‘龍形’來。”
四長老贊同，紅印敬慕道：“我聽說，形意十二形拳法總結起來，是‘前後’‘左右’‘上下’。前後左右是功夫，能上跟下是神通。先生的龍形就是上下的神通吧？”
上官巖抖動筋骨道：“不錯，龍身最難練的地方是脊柱，需要像蛇，又非蛇，脊柱上下，三弓三折。發力時，躬身而起，如飛龍在天，落下如雷霆擊地。”
“很多人的龍形都煉錯了，練成了蛇脊，出招時躬身駝背，脊柱綿軟。”
“你們剛才可聽見？先生龍身一挺，脊柱咔咔作響，那便是龍骨發出的聲響。剛柔而迅猛。”
……
說話間，周陽在場地來回龍形獨步，走了有七八圈、
徐莉抿了一小口狸奴酒，眼睛跟著他身形動，“你幹嘛呢，這就是盧俊雲教你的《六陽打神劍》？”
“徐道友有所不知，先生行步，是在尋找出劍的身法，身法找到了，才好出招。與人交手，不可能站在原地出劍吧？”上官塗笑著解釋。
徐莉莉聽到臉一紅，場中周陽定身，閉上眼睛觀想自己被人魈重重包圍。
它們潛伏在竹林，隨時出手索取自己性命，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吸氣閉氣，運雷抖身。
轟，雷音炸響，躲藏在竹林的人魈紛紛撲來，周陽二目睜開，陽氣化劍口中噴出，一魈斃命。
跟著，脊柱響，轉身龍擺尾，腹中陽氣順著足三陽，從腳尖踢出，一魈頭顱震爆。
兩隻人魈斃命後，其他人魈幻象合擊而至，周陽身似游龍，在場地穿行，手腳並用，連連發劍。
出招時，帶動起的勁風，吹的場地竹葉紛飛，眾人離兩三丈遠，都能感覺到風塵撲面……
“紅印，怎麼只見周陽出劍指，感覺不到劍氣？”徐莉發問。
紅印解釋道：“先生的六陽劍氣已經打出來的，只是剛發出就被收回，你沒用神念觀察，自然感覺不到。”
徐莉莉點頭，“那既然都發出來的，還收回幹嘛？”
紅印道：“那劍氣，乃是精魄陽氣所化，它們比身體裡的血液還珍貴，恢復起來極慢，用一次少一次，用多了體魄會虛弱。先生只是在演練，又不是殺敵，打出來不是白白浪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