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怎麼會把這些官員抓了帶到堂上?
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們來自哪個部門,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他們都是朝廷派去涼州賑災的官員!
面對滿堂的譁然,顧懷看向祝文,緩緩一笑:“以為把自己府上證據弄乾淨就行了?可祝尚書還是少算了一點,收錢的人多了,總會有那麼些膽子大些,不捨得把閃閃發光的金子藏起來的人,對不對?”
刑部尚書一拍桌子,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大膽!這些皆是朝廷命官,此案靖王你只彈劾了工部尚書祝文一人,無權緝拿其餘官員!更何況是錦衣衛?!”
顧懷懶得理他,而是直接看向了越子真:“越大人,孤還在涼州時,就給長安的人下了吩咐,一定要盯好從涼州回來的官員,果然找到了些證據,今日一早錦衣衛更是全體出動,人贓並獲,不知道這些證據能不能證明涼州賑災貪腐確有其事?”
他一揮手,幾個錦衣衛捧著文書信件全部送到了越子真面前的桌案上,堆得老高,比起那本可憐的賬簿,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越子真也被這場面給震住了,他只是翻了幾下那些文書信件,就結結巴巴開口:“證據...就算是證據,可斷然沒有未經批准私自逮捕官員的道理...”
大理寺卿抽冷子插嘴:“靖王爺,如此行徑...就算是證據確鑿能將貪腐案定下,怕是王爺自己也要擔些罪責了。”
先別管顧懷手段怎麼樣,把罪定下來再說。
眼看有人幫腔,顧懷點了點頭:“孤也是破案心切,所以才出此下策...”
話還沒說完,祝文忍不住了,他猛然拂袖:“幾個有貪腐便能說明全部官員都有貪腐?靖王此番舉動未免太過可笑!而且這等藐視法紀的行徑,本官一定要向朝廷討個說法!”
話被打斷,顧懷有些不爽,他瞥了有些急了的祝文,淡淡開口:“...雖然是下策,可孤也是得了批准才動手的,至於錦衣衛...錦衣衛現在還算是孤的親衛,怎麼不能讓他們抓捕犯官了?”
堂上眾人猛的一愣,越子真有些遲疑的開口:“可...有文書?”
“有!”顧懷不假思索,“內閣發出來的。”
一提內閣,越子真眼睛都亮了:“王爺何時遞的摺子?”
“就在今日一早!”
“可還未經朝會議事...”
“已掌握確鑿證據,孤便不走流程了,”顧懷似笑非笑,“再說了,何公公也同意了,孤就大膽了一些。”
“原來如此,”越子真的笑容很是溫暖,“既然如此,貪腐一案...”
“等等!”祝文這下子是真的有些急了,他再顧不上風度,“大魏開國以來,從未有過這般未定罪先抓人的例子!若是今日不做追究,日後人人如此,豈不是亂了套?”
“祝尚書別急嘛,”顧懷安慰了一下他,“對於祝尚書是否貪腐,孤給了證據,可大家不信啊!而且估計祝尚書府上也找不到什麼罪證,所以孤打算就此輕輕放下,不過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孤竟然在這些官員的府上發現了證據,而且還是在孤沒回長安之前就開始盯著了,這下總沒人說孤做偽證了吧?”
他拍了拍祝文的肩膀,好似多年老友:“冤枉了祝尚書,孤這王爵啊,等把這些官員查辦了,就向朝廷請辭,祝尚書放心,孤一定好好查,用心查,一定要還祝尚書一個清白!”
顧懷看向堂上的三司長官,笑意溫暖:“三位大人,審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