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急的跺了跺腳:“住手,住手啊!”
他看向身後的差役:“上去,給本官攔下他們!”
拎著殺威棒,身著皂裝的幾個差役對視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覷。
京兆尹老爺怕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架勢,他們敢上去攔嗎?
雖然吃的是公家飯,但俸祿又不高啊,也不是當兵吃糧,這要是上去了,死了算誰的?沒見那些人都想拔刀了嗎。
眼看酒樓裡面打的火熱,連下屬都不聽命了,京兆尹急的只感覺一股怒火攻心,兩行鼻血汩汩流出,他猛的揮舞著官袖,上去搶過殺威棒就對自己人發起了威風:“上去,攔人!”
狼狽逃竄的差役好心提醒他:“大人,血...”
京兆尹抹了把鼻子,只見滿手鮮紅,當即就覺得有些頭暈,他搖晃了一下,只感覺欲哭無淚。
平時當得像個孫子也就罷了,今天這架勢鬧得這麼大,怕是官位也難保了。
在長安當京兆尹,看著是挺威風的,心裡的苦只有自己知道,這個不能惹那個不能碰,隨便抓個地痞流氓都可能是哪個高官府上人的親戚,審個案子都可能牽扯到哪個巨鱷,每天活的戰戰兢兢,也難怪上火流鼻血。
眼看酒樓裡的事已經止不住了,看著動起手的人不滿足於肉搏,紛紛開始動兵,京兆尹往地上一坐,就差嚎啕大哭了。
完了,今兒一過,自己這京兆尹,算是當到頭了。
一樓還好,二樓那些人,任何一個出了事,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站在門外看熱鬧的百姓們看見裡面打的這般精彩,又看到一身官服癱坐在地的京兆尹,一個個眼放異彩,今天這熱鬧是真的精彩,吃不上飯都沒事,誰見過這種大場面?錦衣衛對上禁軍,藩王對上長安權貴。
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從背後傳來,站在外圍墊著腳伸長脖子往裡看的百姓們紛紛疑惑回頭,只見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從長街的另一頭湧了過來。
隨著他們的靠近,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一群群身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的錦衣衛迅速散開,在當頭騎馬一人的指揮下,從兩頭圍住了醉香樓。
隨即那人飛身下馬,身上的飛魚服比起其他人都要鮮豔華麗,他的眼神往人群冷冷一掃,百姓們紛紛自覺的讓開道路。
這下子前面的人也被驚動了,白和同有些著急,懶得再等他們慢慢讓開,只是一揮手,跟在旁邊的錦衣衛上前用力推開人群:“都散開!”
眼前很快出現了一條直通酒樓的通道,白和同心急如焚,大步進了酒樓。
一進樓看到的場景,和剛才京兆尹過來時沒什麼區別,在白和同身後,錦衣衛不斷湧入,開始控制整個酒樓一樓。
白和同的目光在一樓一掃,沒有發現顧懷的身影,便投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在看到錦衣衛已經快被湧上去的禁軍惡奴們沖垮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冷了,將手一揮:
“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