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事,孤怎麼會作假?”
“下官還以為...”
“其實也不需要範大人做些什麼,應該孤該做的也就這麼多,”顧懷氣定神閒的放下酒杯,整理了下袖子,“要相信朝廷,相信法紀,那可是三十萬兩銀子,貪的人都不慌不忙,孤慌什麼?朝廷總會給百姓一個交代的。”
範泓發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顧懷了,要換了一般人,押上王爵進行彈劾,怕是急的飯都吃不下,結果顧懷還能在這兒說什麼...相信法紀?
這話您自己信嗎?要是朝廷法紀能管用,還用的著您彈劾?
顧懷當然不信自己說出的鬼話,這話是用來搪塞範泓的,雖然範泓表現得一身正氣,可顧懷真沒打算讓他插手。
自己能做的都不多,範泓一個沒有實權的右都御史能做什麼?寫摺子跟著彈劾祝文嗎?
大幕已經拉開了,接下來拼的就是雙方的人脈,就看誰能壓倒誰。
官員們最擅長落井下石,只要三司會審能把這件事鬧大,接下來顧懷就能放開手腳去做了。
說白了還是得看何洪,這種不受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有了證據還得看人臉色,對於顧懷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如今想來,最爽快的時候還是在涼州,劍鋒所指,數萬士卒前赴後繼,哪兒來這麼多彎彎繞繞?
在長安扎住根後,自己還是得想個辦法回涼州啊,只有那個地方...才是自己的基本盤。
又聊了會兒長安風物,顧懷突然開口:“貪腐一事,範大人確實不太好站出來,不過嘛...另外一件事情,孤倒確實需要範大人幫幫忙。”
範泓表現的很仗義,甚至聽都沒聽就拍了拍胸脯:“王爺儘管說來,下官一定鼎力而為!”
“範大人知道楊公宜囚車入京的事情麼?”
“已經傳遍了,”範泓舔了舔牙齒,“好多官員都在說王爺跋扈,估計摺子也遞了不少,聽說有些楊總兵的舊黨已經在活動了。”
“所以範大人願不願意出手...再添點火候呢?”
範泓皺了皺眉頭:“王爺當前還是應該以貪腐案為主吧?楊總兵的案子,怕是沒那麼簡單就能定性的,到時候說不得...”
顧懷幽幽開口:“若是...把兩件事聯絡起來呢?”
範泓愣住了:“這如何能...”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忽然出現,柳清款款從後堂走出,向著顧懷和範泓施了一禮。
來往王府多了,範泓也是見過柳清的,知道此女和王爺關係不淺,自然不敢託大,拱了拱手,顧懷笑了笑:“做好了?”
柳清將幾張薄薄的紙放在桌子上,也笑道:“做好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公子需要的。”
顧懷拿起那幾張紙看了看,微微點頭,對著範泓招了招手:“範大人,過來看看。”
“王爺,這是何物?”
顧懷將幾張紙遞給範泓,微微一笑:“孤叫它...”
“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