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個漢子翻過圍牆,往旁邊的民居探頭探腦時,兩個錦衣衛已經到了另外一條小巷,停在了一棟宅子面前。
宅子是個二層小樓,外表是通體的紅色,雖然看起來有些廢棄了,但還是很花哨,其中一個錦衣衛上去敲了敲門。
這裡是條很偏僻的巷子,沒有行人,附近的民居也是破破爛爛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棟小樓。
門被緩緩開啟,一個軍卒出現在門口,警惕的打量著兩個錦衣衛,片刻之後他招了招手,兩個錦衣衛快速進了門,旁邊立刻有人上來搜身。
任由那些人取走了繡春刀,兩個錦衣衛這時才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打量起了小樓內部。
果然是廢棄的宅子,沒有傢俱,也沒有人生活的氣息,黑暗裡只點了一盞燈,而那盞燈的旁邊有一張椅子,正坐著一個滿臉鬍鬚身披鎧甲的漢子,此刻的他打量著兩個錦衣衛,神色陰晴不定。
看見漢子的一瞬間,一個錦衣衛臉色變了變,在另一個錦衣衛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旁邊的軍卒緩緩退到了黑暗裡,那個大漢沒有直接開口,見到二人的交頭接耳,臉色更加陰沉。
片刻之後,他才說道:“靖王爺就派了兩個錦衣衛過來?”
年輕些的錦衣衛蒙著半張臉,往前走了兩步,另一個錦衣衛連忙跟上,在黑暗裡的軍卒都有些騷動。
大漢舉起手,示意無事。
年輕錦衣衛走到了燈光範圍內,扯下面罩,讓大漢看清了自己的臉,他笑著開口:“谷欣德?”
這下子大漢徹底驚訝了,他打量了下這個錦衣衛,看著他有些年輕的臉龐,摸了摸下巴,再看看他身後那個錦衣衛畢恭畢敬跟著的模樣,突然靈光一閃:“靖王爺?!”
年輕錦衣衛正是顧懷,他點點頭,意味深長:“谷大人密信相約孤來此地,不知道有何事相商?”
看著傳聞裡已經奄奄一息的顧懷現在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谷欣德眼中神光流轉,聽了顧懷開口,他沒有遲疑,直接起身:“王爺請坐!”
“免了,”顧懷擺了擺手,“孤還有些納悶,究竟是誰會往宅子裡射密信,還用的是軍中制式羽箭...這弓可不好找,現在看到谷大人,孤才明白過來。”
“好歹也是岷山衛指揮使,能弄到弓箭就很正常了。”
谷欣德哈哈一笑,看起來極為豪放熱情:“下官也沒想到,連著遇見三波刺客的靖王爺,居然根本不像傳聞裡那樣臥床不起,而是能親身走動,還真的來見了下官。”
兩人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問候了一陣,顧懷突然話風一轉:“那密信真是谷大人手筆?”
沒有繼續坐著,而是站著和顧懷面面相對的谷欣德點了點頭:“是下官派人送的,本以為王爺會派白同知過來,誰知王爺居然親身赴會。”
顧懷轉頭看了看另一個錦衣衛,笑道:“不止是孤,你原本想見的白和同也來了。”
一直跟在顧懷身後,注意著黑暗中士卒動靜的白和同也笑了笑。
谷欣德臉上的神色更熱情了,顧懷擺出這樣的陣仗,那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向著白和同打了個招呼,谷欣德目光閃爍的看向顧懷:“靖王爺...沒有受傷?”
“既然孤都已經來了,就不要再繞彎子了,”顧懷笑了笑,“有話直說吧,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