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沈家的路上,顧妙妙低著頭看著自己穿在腳上的鞋子,
今天她結婚,一開始是光著腳的,她現在穿的是沈母拿給她的鞋子,很破,很不合腳,走路都拖沓著,
可是她走了那麼久都沒一個人發現她的鞋子不合腳,這個自己不看好的‘爹’卻看見了,還將揣了半輩子的銅板給了她,
顧妙妙心裡五味雜陳,掌心的銅板也燙手極了,
“你為什麼要說這魚是別人給的?”沈辰跟她並排走著,有些不理解她的做法,這魚明明是她自己扎的不是嗎?
將銅板放進口袋裡,顧妙妙看向了沈辰,故意道,
“鬼河,我竟然能抓住鬼河裡的魚,你不覺得奇怪嗎?何況他們說那裡面還有河神,在河神的眼皮子底下抓他的魚......”
天很暗,女孩笑著,她的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沈辰乍一看她的臉,心口一窒,強忍著怕意,嘴硬道,“就你?你一個瘦的乾巴的小丫頭而已,能有什麼大本事,你不過就是運氣好點,少在這裡嚇唬我。”
“我好像聽到你剛剛叫我小嫂子?”顧妙妙在沈家的院子門口停住了腳步,抬眸看著他,
男孩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隱在夜色裡看不清,她又笑了笑,說,“還記得我的賭約吧,不僅是今天晚上,明天后天,沈家一家五口人,一樣有飯吃。”
沈辰不是聾子,自然是聽的到她講的話,又忍不住在心裡暗自懊惱,自己為什麼要跟她打這個賭,現在賭約輸了,嘴邊的這句嫂子又叫不出來了,
顧妙妙也沒想著為難他,推開了院子的大門,連頭都沒道,“我一會先煮飯,你去弄點水來。”
看著院子裡一眼望不到邊的雜草,顧妙妙皺了皺眉,抱著揹簍小心的走到了堂屋裡,
破舊的桌子上點著一枚燒了半截的蠟燭,沈母在床邊坐著,握著床上人的手,眼眶紅腫不堪,
聽到動靜了,她連忙擦了擦眼淚,起身朝著顧妙妙笑道,“回來了,我按照你說的,把阿燼用過的東西都燒了,連他身上的衣服也燒掉了,你看。”
顧妙妙正想說她不用看,結果沈母眼疾手快的先一步將床上的被子掀開了,
床上的男人瘦弱卻有型,長期的呆在屋內,面板白到發光,只是身上的水皰和潰爛的地方看著扎眼極了,
顧妙妙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她將人全部看光了,連忙轉過身去,微微紅著臉道,
“先....先蓋上吧,挺冷的。”
沈母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合適,連忙將人給蓋嚴實了,尷尬的笑了笑,
“廚房在哪?已經半夜了,先煮點魚墊墊吧。”顧妙妙提著揹簍裡的魚問道,
沈母看到那魚,滿臉的難以置信,“妙妙,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魚?”
“河裡撈的。”
“真的嗎?”沈母有些不信,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瘦小的女孩,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撈魚的樣子,
“真的。”顧妙妙眼眸微合,有些無奈的回答道,看著這天像是夜裡一點的樣子,她到現在還沒吃上飯,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又困又餓又累,她暗暗的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疼痛讓她一下子精神了過來,
沈母主動拿起來揹簍朝著院子裡草叢裡走去,撥開草叢,露出了一間矮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