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題明顯是欲蓋彌彰，楚葉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我晚上要去修煉，你也知道，我是個武者，不能只學文而放棄武呀！”
心若遠了，連說話都冠冕堂皇。
“咱們走一走吧！”
聰慧得讓世界幾乎透明的張一一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二人的距離在拉遠，那就索性不去談這個問題了。迎著日漸濃郁的太學之風，各懷心事的兩個人漫步其中。
誰也沒有再說話，心靈經過了無數次的碰撞，縷縷火花溢滿心房。
最終，還是楚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
“太學是文道之宗，你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學習還是為了什麼？”
強忍心中不平，風中輕拂的流海下那雙能透徹心扉的雙眸此刻正狠狠地注視著心有靈犀的張一一。後者被這滾燙的目光灼得渾身不自在，只好假裝抬頭看向遠處的黑白建築，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衣襟。
“我沒有別的意思，來到太學就是為了學習的，和你們都一樣。只是，只是……”
經過內心複雜的鬥爭，張一一還是讓話語有了迴環，她捨不得，捨不得欺騙楚葉，哪怕捨不得的後果會很嚴重。
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張一一的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朝向哪裡，只好對著楚葉的腳尖。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為難你。只是，只是……”
沒等楚葉說完，張一一趕忙接過話薦，她怕楚葉說出後面讓他們倆都傷心的話。
“我說，我說！”
她嘗試著抬起頭看著另她痴迷的眸子，強忍著突突的心跳，輕聲說：“我來太學中學習的目的就是要見到隱藏起來的老怪物。”
還是說出來舒服啊！張一一如釋重負，現在就等楚葉如何審判她了。
可這聲宣判就是不來，只見楚葉負著手圍著張一一轉了兩圈，然後站在她的面前用一種說不出什麼樣子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在緩緩地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後，終於開了腔：“你終於暴露了！”
張一一在等著長篇大論的宣判，就這麼幾個字就完了？
“大人，還有嗎？”
不知為何，在這聲奶聲奶氣又有些羞赧的詢問後，周圍突然生出了小兩口打架後又合好了的味道，好像是曖昧，又像是打情罵俏。
楚葉一下沒繃住，撲哧一聲，一口皓齒閃著青春的光華看得張一一都直了眼。
她索性假裝擦了一把口水，繼續沒羞沒臊地欣賞著。
“我可告訴你，再這麼勾引我，你就要吃苦頭了。我的控制力很差的。”
這個聰明的小女子竟然在偌大的院落中，在關於間諜的話題裡公然挑釁自己。楚葉越想越覺得有趣，真是刺激，這難道就是偷的快樂？
就見張一一忽然間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是太虛淨土中人，這件事不光你知道，邱院長也知曉。所以你大可放心，我沒有任何惡意。”
說出邱院長後，楚葉的疑慮瞬間打消了一半。
見楚葉的臉色有了變化，張一一繼續說道：“我本不喜歡來這鬥戰大陸，哪有我們那好啊？可是，父親他非讓我來，說是這裡的文道對以後的修行非常重要，許多達到大境界去了太虛淨土的人都很後悔沒有好好鑽研文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楚葉有些明白了。
他師父陳中天已經撕裂了第八道枷鎖，卻遲遲不敢暴露真實水平，與人對戰時都自壓境界。想必也是不想過早地進入太虛淨土，雖然那麼高的境界是楚葉現在還不能體會的，但他能感受得到，師父在尋找，尋找修煉過程中可以彌補漏洞的東西，想必也是與文道有關。否則，就算去了太虛之中，也要從頭練起，那樣豈不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