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下一步情況時,只能先按部就班走。”
“荒謬至極。”夏墨不想聽她的長篇大論,起身離桌。
舒心毫不慌張的繼續說道,也不管夏墨是否聽進去:“長生香一事,喬家原本是被釘死了的,可在喬翊珩失蹤同日,警方於單據上發現了異樣,確認的印章是仿製的,這才給喬家爭來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而單據的流出地,就是位於帽兒山的喬家草藥種植基地。一個在一年前就已經被迫停用了的地方,為什麼還會有單據流出,我想這是喬家選擇在這種時候組局的原因。”
夏墨腳步頓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便繼續走開。
“陰天中午考古隊會搭車來,如果你願意去,會有個姓商的引路人照顧你,屆時舒家也會派出人手,在暗地裡盡力協助。”舒心言止於此。
她的話即便是不想聽,夏墨卻還是聽到了,同樣,他相信,自己不會是舒心找的最後一個人。
*
早上六點半,城市漸漸從睡夢之中復甦,街上的早餐鋪子已經開了有些時候,也開始逐漸有人活動。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發生,週而復始,彷彿昨夜的那場荒唐並未發生過。
不過最多樂趣的其實不是在大街上,反而是在各種居民區的那些個弄堂巷子裡。
小賣部裡的燈還沒關,暖黃的光照在店內,並不陰亮,大抵是很久沒清理,燈泡表面積下了很厚的一層灰。
鬍子拉碴的中年人搬個馬紮,坐在店門口,眼眶下是很陰顯的黑眼圈,是常年熬夜的人,他打著哈欠,聽小賣部裡牆上掛的電視機報早間新聞。打完哈欠,用筷子攪了下手裡的搪瓷碗。
印了大紅雙喜樣式的搪瓷碗,碗中盛著熬得濃稠的白粥,白粥面上撒著厚厚的一層白糖,用筷子攪和後別有一番滋味。小賣部內還有一扇門,與店外的清晨歲月靜好不同,裡面時不時能聽到幾句粗話還有算賬的聲音,是個小的棋牌室。
刨了兩口白粥進嘴,小賣部就來了生意。
那人身形瘦弱,又戴著個鴨舌帽,看不太清臉。也是因為奇怪,所以小賣部老闆不免多看了他兩眼,但注意力還是在吃飯上。
小賣部的東西並不多,左右兩邊兩排貨架,除了進門處的冰櫃,貨架上都沒放滿,除了菸酒就是泡麵火腿腸,以及一些常用的調味品,整體擺的歪歪扭扭。看向店內中間,攔路的是一排裝在紙箱子裡的散稱食物,餅乾麵包類的。
那人從旁邊找了個袋子,在箱子裡挑選著,裡屋的叫罵聲此起彼伏,一直沒停,引人注意。
也是那人挑的太過慢,老闆回頭瞥了眼店裡挑東西的人。小賣部來的做的都是周圍的生意,基本上都是熟客,這人他沒瞧見過,怪怪的。
“老闆,挑好了,麻煩稱重一下。”
聽到招呼聲,老闆用手把嘴一抹,隨意的將手裡的搪瓷碗放到馬紮上,走進去。雖說挑了不少,但是把各個價格的東西都混在一起了,老闆多少還是不太高興的,撇了下嘴,然後給分出來再稱重。
那人趁著老闆分東西,扭頭看了眼裡屋的小棋牌室,甚至能嗅到從裡面飄出來的濃重煙味。不過只看了一會兒,他就扭回頭,順便又拉了下帽簷。老闆餘光看著這人奇怪的行為,心裡犯著嘀咕。
“十二塊。”
“好。”那人答道,是個女聲,從兜裡翻出一沓紙票,但都是零碎的小錢,付出去的都是綠色的紙質一元錢,“數一下吧。”
老闆點了點,確認無誤後那人就走了,走後老闆還從櫃檯朝外面瞄了眼那人離去的背影。
“一大清早真奇了怪了,怎麼什麼人都有啊~”把錢扔進櫃檯的抽屜,老闆繼續聽著電視新聞吃早飯了。
……
塑膠袋被人拎著,袋子和裡面老式餅乾包裝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那人走出小賣部一段距離後突然停下,隨即看向旁邊的電線杆子。
電線杆子早已不復最開始的顏色,上面被糊了一層又一層的廣告,小廣告的內容五花八門,紙張的顏色亦是多種多樣,還有甚者直接噴印上去的,生生變成了廣告杆子。
可引起注意是貼在最顯眼處的尋人啟事。大致掃了眼圖片和內容,帽簷下的眉頭緊皺,最後竟直接上手將尋人啟事從電線杆子揭下來,擰成一團,攥得死緊。
“有夠荒唐。”
……
尋人啟事。
姓名越桑桑,女,1988年出生,漢族,就讀於寧城大學,於2008年秋出門遊玩時失蹤。失蹤時身穿紅色連衣裙,白色帆布鞋,願有好心人撿到與條件相似者,請聯絡家人,聯絡方式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