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頸,更難受了。
一定是月光太亮了,照的她睡不著。
喬西找不到遙控器,起身自己去關窗簾,她只是隨意的往下一瞥,卻看到樓下佇立的男人。
卓遠聲只穿著襯衫,手裡拿著喬西的鞋,像一尊高大而沉默的雕塑。
他是跟著喬西跑過來的,不敢靠近,只敢遠遠的跟在她後面。
喬西看著卓遠聲,害怕被他看見自己,只敢露出一點點頭。
他在幹什麼?他站了多久?
現在是深秋,夜裡這麼冷,這個傻瓜到底在做什麼啊?
博遠這麼大的集團離不開他,為什麼一點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帶著病工作很好玩嗎?
喬西躲在露臺上偷看卓遠聲,她想著你快點走吧,可是她蹲的腿都麻了,卓遠聲披著月光,站在那裡,連動都沒動一下。
喬西又開始難受了。
她開啟衣櫃,她記得卓遠聲上次好像漏了一件風衣在她這裡,喬西拿著衣服,穿上拖鞋,下樓。
在門前,她又徘徊了好一會兒,才開啟門。
卓遠聲聽到動靜,抬眸看過來,喬西看到他眉眼間都是深秋凝結的霜露。
外面撲面而來的寒氣,喬西打了個哆嗦,跑出去,難受都化成了惱怒,“你在幹什麼?”
喬西把衣服披在他身上,“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幹嘛學那些傻瓜劇裡面的人一樣,把自己扮成苦等在人門口的可憐蟲。
“我知道”,卓遠聲輕聲道,“我知道自己嚇到你了,對不起。”
喬西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她哽咽:“我又沒有怪你,你幹嘛這樣?”
卓遠聲急匆匆的拿出手帕給她擦臉,看到她哭,他更難受了,“我也害怕,害怕你以後不理我了。”
害怕他不理她,更害怕自己讓她產生心理陰影,以後都不敢再和別人這麼親近。
“對不起”,卓遠聲不敢伸手碰她,“你那麼信任我,可是也只有我讓你害怕了。”
喬西肩膀在顫抖,紅著鼻頭,哭得像個孩子。
她想,卓遠聲可真是太討厭了。
她自己也討厭,她那麼任性,還非要和他睡在一起,卓遠聲都是大男人了,她之前一點都沒想過,他會不會難受。
卓遠聲還那麼笨,那麼膽,她還記得他之前連告白都不敢,被她按住時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一定很怕自己不心山她。
卓遠聲垂下眸子,把風衣又披在喬西的身上,他想,自己可真是太失敗了。
明明想的是怎麼讓她更快樂,卻總是把她惹哭。
他惹哭她兩次了。
外面這麼冷,她還穿著睡衣,卓遠聲才注意到她拖鞋裡的腳是光著的,白皙的腳後跟都凍紅了。
“有話我們明再”,卓遠聲輕聲道,“現在很冷。”
喬西卻忽然開口,帶著哭腔:“我以後不和你一起睡覺了。”
卓遠聲愣了愣,像是被什麼東西當頭打了一下,旋地轉的,他腦袋都像是炸開了,耳鳴到聽不見任何聲音,腦子停止轉動,不願意再次運轉去消化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