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牽著蘇彤雲的手,靜靜站在一間屋子的房門前。
在他之前利用精神力的探測中,蘇彤雲的哥哥,應該就是被帶到了這間屋子。
如果沈遲沒猜錯的話,這是一個屠夫的家,屋後是屠夫工作的屠宰場。
此時,屋後。
雜亂的屠宰場中,只有三個人。
一個肥頭大耳的屠夫,正瑟縮著身子順從地站在一旁,整個人十分扭捏和緊張。
在他面前,一條長板凳上,正大咧咧地坐著一名牛頭人士兵。
這名牛頭人士兵體表十分強壯,肌膚黝黑,肌肉虯結。
身上穿戴著一套厚重的烏鐵鎧甲,身旁的桌案邊上倚靠著一柄鋒利的大刀。
牛頭人渾身散發著兇惡的戾氣,脖頸上戴著一串項鍊,項鍊上居然串著十來個幼兒的顱骨,如同一串珠子。
這些“珠子”被磨得表面渾圓、光滑,還包了漿,掛在牛頭人士兵的胸前,平添了幾分悚然。
在牛頭人士兵和屠夫之間的地板上,泛著一片鏽跡,是早已乾涸的血。
地上趴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年輕人。
年輕人渾身衣物被撕扯得破爛,脖子、雙手、雙腿,暴露在空氣中的面板遍佈淤青和傷口。
他鼻青臉腫,一雙無神的眼睛半睜不閉,衰弱得沒辦法聚焦。
鼻孔還有一些微弱的氣息進出,但顯然,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屋子裡的這名牛頭人士兵,名為“勒龐”。
他喜歡以孩童的顱骨串成珠子,做成項鍊掛在脖子上。
還喜歡以骸骨做成各種飾品,裝飾自己的裝備、武器。
他瞪著地上的年輕人,一臉嫌棄:
“若是你的妹妹的頭骨,還夠格做成項鍊,讓我仔細把玩。你,你就算了,你太老了。”
轉眼,他又陰惻惻地咧開了一個森然的笑容,
“不過,擰下你的頭,固定在我的刀柄上作裝飾,也不失一番風味。”
牛頭人又扭頭對站在一旁的屠夫喊道:
“喂,等下你動作利索點,處理的時候手要穩,別弄壞我要的東西了。這工作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不要讓我多費口舌。”
牛頭人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十分平淡,整句話卻繚繞著陰森森的鬼氣。
屠夫一邊抖著身體,一邊盡力壓抑自己的害怕,不住地點頭,嘴裡嘟囔,“是……是,大人,我、我知道了。”
地上這個年輕人名為蘇子成,是蘇彤雲的哥哥。
沒多久之前,他剛服完今天的勞役,去礦洞挖完礦回來,領完拖欠了十天的工錢,買了一份好吃的食物回家,準備給妹妹做晚飯……
可惜,剛到家沒多久,就碰上那些城主府計程車兵過來這一片街區巡邏。
他從窗外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名叫“勒龐”的牛頭人領頭士兵,他是這一片負責巡邏的城主守衛隊的隊長,可以算得上臭名昭著,光聽名字就讓人聞風喪膽。
傳聞……牛頭人守衛隊長勒龐,隔三差五就喜歡搜刮平民家裡的小孩兒。
與其他半獸人喜歡將老弱病殘的領民擄去兵營中當口糧不同,牛頭人勒龐喜歡取出孩童的顱骨做成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