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景至聞言淡淡一笑,對嚴笙寵溺道,“等料理乾淨了,給你做身狐裘披風。”
嚴笙點點頭,溫柔笑道:“多謝大哥,我等會兒給你們烤兔子吃。”
嚴景至和嚴景延滿臉笑意,正準備開口說話,忽聽身後一處傳來一聲嬌滴滴的驚呼聲:“兔子,這麼可愛,為什麼要吃掉?”
嚴笙聞聲望去,是玉晚公主,她穿了一身嬌嫩淺粉的騎裝,襯得十四歲的少女天真可愛。
嚴笙朝她淡淡一笑,問她:“三殿下、七殿下都獵得了兔子,哦,方才亭世子也得了一隻,公主的意思是,他們都不許吃自己打的兔子嗎?”
玉晚公主到底是小孩子,如今看著自己幾位皇兄和諸位世家公子都將目光都望向她,不禁憋紅了臉,“我……我……”她頓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反駁嚴笙。
玉晚公主看向嚴笙身後的溫亭,他一身月白錦袍,面色淡淡,不辨喜怒,也不知因為她的話生氣了沒。
她剛剛脫口而出,只不過是看溫亭和她在一處,心裡那點嫉妒心作祟罷了。
卻不想嚴笙卻用這麼多人打了兔子的說辭來令她難堪,說不定溫亭還會因此厭惡自己,不禁又對嚴笙討厭了幾分。
她面色漲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嚴笙聞言點頭,又疑惑問她:“那公主是什麼意思?”
玉晚公主生氣地哼了一聲,“反正我不吃,你們吃就吃吧!”
果真是孩子氣,眾人也不再在意,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順著山路準備回營了。
這才剛走沒幾步,就突然聽前方草叢裡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便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竄了出來。
人群中,一個身穿湖藍騎裝的女子率先反應過來,拉了弓箭,瞄準目標,蓄勢待發。
就在繃緊的弦鬆手的前一瞬,她身下馬兒卻突然狂躁起來,馬蹄在空中猛地踢了幾下,馬身微微後仰。
原本瞄準兔子的利箭頓時偏離了方向,偏向一旁,擦著茯汐公主的手臂,狠狠扎入泥土裡。
路邊的兔子一下就受了驚,立馬鑽入草叢裡消失不見了。
“公主!”嚴景延見茯汐落馬急聲一喊,下一瞬他就已下馬,快步趕到茯汐身邊。
湖藍衣的那女子是尚書令王大人的嫡長女,王韻。
她本想射殺兔子的,但不成想,座下馬兒突然狂躁,她手中箭頓時失了控制。
王韻神色緊張地看向茯汐,顫聲問:“三公主,你怎麼樣?”
茯汐被嚴景延從地上扶起,她捂著左臂,搖了搖頭,只輕聲道了一句:“無礙。”
她說得過於風輕雲淡、面不改色了,以至於眾人看向她的手臂時,都微微心驚。
手臂上的袖子已經被鋒利的箭頭劃破,一道狹長的血口子正潺潺往外冒血,不過頃刻之間,就將她半隻袖子染紅了。
嚴景延趕緊從衣襬撕下一塊乾淨的紗織布料,替她將傷口纏緊,防止她失血過多。
眾人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傻了眼,一時四下安靜,卻聽玉晚公主忽然厲聲道:“王韻,你這是要殺我皇姐嗎?”
王韻聞言,連忙驚懼地搖頭:“不是的,七公主,是我的馬突然發狂,我原本是想射兔子的。”
嚴笙默默看著,這玉晚公主向來刁蠻任性,常常欺負茯汐公主,今日卻反常地替這個她素來輕視的皇姐說起話來,不是有鬼是什麼?
嚴笙看了眼落在路面上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抬頭看向溫亭,果然,看到他了然於胸的表情。
好歹這王韻的父親是王皇后的哥哥,要算起來,她倆還是表姐妹,還是幫一下王韻吧。
不過方才茯汐已經因為兔子一事,對自己應該記恨上了,此刻若是再戳穿她在眾人面前的把戲,那豈不是更要讓玉晚恨透了她?不妥!
嚴笙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決定換個人來。
她偏頭看向溫亭,眼中用意明顯,溫亭會心一笑,無奈的嘆了口氣。
“七公主。”此聲一出,前面幾個女人的爭吵登時被打斷,誰也沒想到溫亭突然開了口,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淡淡一笑,指著趙瑄腳邊道,“王小姐的馬是被人用石子擊中了,受驚吃痛之下才發起狂來的。”
玉晚聞言一驚,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