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清輕哼一聲,顯然十分不服氣。
“你這是運氣好,本公子明明剛剛局勢還好著呢,眼看就要贏了,怎麼就突然輸了?”
溫亭瞥了他一眼,風輕雲淡地提醒道:“這已經是你輸的第四局了。”
陳宴清狡黠一笑,一雙狹長的眼眯成月牙,“世子,敢不敢再來一局?”
“有何不敢”,溫亭神態自若。
陳宴清見他答應,頓時喜笑顏開,心道這一局一定要贏!
只是他嘴角的笑容還未完全裂開,就聽對面這人又淡淡道:“再來一局,結果還是一樣的。”
剛綻開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陳宴清臉頓時就黑了,原本頗為俊秀的面容此刻倒有幾分詼諧滑稽之感。
這人,看不起他!
“本公子告訴你,別瞧不起人!你大梁第一奇才又如何?本公子總有一局會贏了你的!”陳宴清神情悲憤地看著他,咬牙切齒道。
而溫亭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早已習慣了他的激烈反應,卻又懶得搭理他。
只聽他淡聲道:“好,我等著。”
陳宴清牙疼似的哼哼,將白子一粒粒地拾回。
這時,溫亭忽然偏頭望向了窗外,只看了一眼,而後將目光收回。
面色平靜地將黑子一一拾回。
收拾好了棋局,陳宴清便搶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溫亭也不介意,隨後隨意在一處落下一粒黑子。
“溫亭,你可有想過今後?”陳宴清忽然開口,眉頭緊鎖,方才的嬉笑模樣全然不見。
溫亭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神色。
沉默了片刻,他才低聲問:“你想問誰的今後?”
陳宴清忽然有些後悔開口。已經很久沒有人提到那段往事了,而記得那樁事的人現在也是屈指可數,現在提起,或許對溫亭而言只是讓他更痛苦矛盾了。
或許,做祁王府的世子,日後繼承爵位,就這麼一輩子安安穩穩地待在京城也好。
但思慮良久,他還是艱難開口道:“別人的今後,這天下人的今後,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的打算……已經很久沒有提起舊事了,今日忽然提起,我也不知是該還是不該,但我還是想說出來。溫亭,你……”
溫亭垂下眼,眼睫遮住了他大半的神色,但他眸中轉瞬即逝的異樣還是沒有逃過陳宴清的眼。
陳宴清剛想再開口,卻聽溫亭道:“宴清覺得趙氏如何?”
思慮了頃刻,陳宴清搖了搖頭道:“當今皇帝趙顯品性如何我不知道,但他爹趙旭的品性我倒是一清二楚。”提到趙旭,陳宴清眼中有清楚的恨意。
“當今的天下早已不再是二十年前了,大梁的平靜太平只不過是浮於表面。就拿兩年前臨江郡鼠疫猖獗一事說,地方官員相互推諉,京都朝臣不思作為,皇上沉溺酒宴詩會,趙氏,早已不是二十年前趙旭剛稱帝時的樣子了。“
溫亭把目光投向窗外,倏忽輕蔑一笑:“宴清所言不差,既如此,那趙氏如何配穩坐大梁的皇位!”
陳宴清猛然抬頭,“溫亭,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