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內虛影並不擔心他們的談話會被周安邦發現,如果這人能夠窺視到,阮曉早就發現寒雲秋的異常了。
梅鶴青沒有先開口,他對周婉兒雖無男女之情,卻還是顧及二人的情誼,不打算當她的面扯出周家那些腌臢事兒。
他不打算講,周婉兒卻想聽,這位未來的媳婦很是關心她的官人忙什麼,能夠拋下二人的婚事四處奔波調查,最後還找上老丈人的門上來興師問罪。
周婉兒看樣子誓不罷休,從屏風後走出後自然地坐在周安邦身邊,問道:“是‘周’嗎?”
梅鶴青看看寒雲秋,一咬牙,說道:“是!”
周婉兒輕皺眉頭,道:“萬一他給的是假情報呢?”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緊接著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梅鶴青說出一個人的名字,道:“如果沒有意外,他已經死了,屍體就在魚兒巷。”
寒雲秋突然插嘴道:“如果背後的人手腳麻利,戰場早被打掃乾淨了也不一定。”
“你知道,我們剛從邊境回來,收拾殘局這種事兒做的雖不麻利,但也是親手幫過忙的。”
寒雲秋的笑容落在周安邦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很清楚這話中暗藏的意思,能夠一眼識破他的偽裝,證明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而威脅的話語,更是側面映證此人的有恃無恐。
在雲歌城,除卻梅家,他依仗的,是自己的實力。
周婉兒一臉的不可置信,她不信她爹會做出追殺自家姑爺的這種蠢事。倒不是因為梅鶴青的優秀,而是這本身就是一件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兒。
周安邦沒有失態,他喚入房門處站立的隨從,道:“去查周慈的下落,把他給我帶回來!”
梅鶴青沒有補充,靜靜看著周安邦還把周慈當活人一樣傳喚,他可以等。
之所以選擇傍晚來拜訪,就沒打算半路回去,除非把事情挑明,亦或者把周安邦的嫌疑擇乾淨。
寒雲秋抬手又捏起一塊糕點,軟糯的口感和甜蜜的滋味讓他根本停不下來,不大一會兒碟子內的糕點就被吃光了。
還是周婉兒細心,叫下人又給盛了一碟。
隨著第二碟糕點的上桌,先前去叫人的隨從也回來彙報了,他左右看看,不知是隻告訴老爺一人好,還是當著大傢伙的面說出來。
周安邦直言道:“你直接說,他人呢?”
“回老爺話,周慈的院內下人說他一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混賬!”
周安邦甩手怒喝道:“幫著外人殺自家姑爺,傳出去我這臉面還要不要啊!”
“去!去梅鶴青說的那處院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安邦心知肚明,即使梅鶴青放了周慈一馬,他身邊那位寒雲秋也不會放過,生死只在一念劍,劍光更在思緒前,戰鬥本能要比人思考快的多。
寒雲秋笑著捏起一塊糕點,放進嘴裡淺淺嚼著。
屋子內的氣氛一時間凝重起來,周婉兒不敢相信周慈果真做了那等傷天害理之事,她思來想去猜不到背後的理由,方才她爹說了一句“幫著外人”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她愈發擔心不久後的婚事,不詳的預感迅速在心底蔓延。
人一旦起了念頭,再想忘卻就是很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