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往下想了,念及此就生了一層雞皮疙瘩。
食物呢?豢養總該給點兒東西吃吧?
腿還有點疼,他卻忍著站了起來。這個洞穴他不熟悉,最起碼應該熟悉一下環境再想辦法逃離。
他貼著牆壁走,手裡抓著一塊明石,不是他謹慎,而是腿疼不得不扶著牆壁。
吼!吼!
他聽到幽巖豹的聲音,停住了腳步,這一剎那也不管什麼疼不疼了,拔腿就跑,安靜的山洞裡霎時紛亂起來——寒雲秋的奔跑聲,石塊兒與石塊兒相撞的聲音,幽巖豹的低吼聲,混著洞穴內原有的有節奏的滴水聲將這裡的空氣攪得混亂動盪。
一時間寒雲秋慌不擇路,一頭闖進了死路,等他發現時已為時已晚,匆忙貼著石壁轉身,尖利的碎石擦傷了左手手臂,鮮血滲出來,傷口火辣辣的疼。
幽巖豹的速度好像加快了,寒雲秋聽得那豹子的聲音越來越近,額頭的冷汗滲得也越來越多,血已經順著手臂流到了指尖,幾欲滴落。
它就在後面!
他彎腰驟停,幽巖豹的爪子擦著他的頭髮掠過,他立刻反身往回跑,誰知幽巖豹跳到牆上借力又跳到了他面前,這一下距離更近了。
幽巖豹弓著身子朝他低吼著,牙齒足有他拳頭那麼大,亮晶晶閃著寒光,慘淡的明石照得它更讓人心寒。
吼!
幽巖豹撲向寒雲秋,嚇得他趕忙用雙臂護在前面,雖然明知是螳臂當車,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速最有效的防禦方式了。
砰!
塵埃四起,連明石的光芒都未能穿透,等塵埃漸漸退去,一切才重新清晰起來。
幽巖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卻沒有半點血跡滲出,安靜的樣子像是睡著了。寒雲秋仍然保持著迎接衝擊的姿勢,甚至不敢睜開眼去看眼前的景象,他生怕自己睜開眼就會看到穿著黑白長袍的無常鬼,拿著鉤鎖來要他的命。
沉寂了幾息,又有什麼東西砰然倒下了,寒雲秋這才睜開眼,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除了對面躺著生死不明的幽巖豹,他身旁還倒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血將白色衣衫染的猩紅,他看起來就是個死人,臉色煞白,面板煞冷,呼吸都是間歇性
的,但寒雲秋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寒雲秋先去幽巖豹身前探了探鼻息,這才徹底確定它已死亡。
被這血人,一擊斃命。
他不多想,用懷裡的幽黑匕首將幽巖豹的皮割下來一塊,留作取暖,要帶著一個累贅,他必須想的比平常多。
鬼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還會有其他人,還有幽巖豹,看這體型,怕不是成年的豹子。
他沒有想過割走一塊肉烤著吃,這裡只有水和野果,沒有柴禾,不可能吃熟食。
他決定先把這人背到他的甦醒之地,等安頓好了再做打算。
洞內看不到陽光,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很討厭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他不喜歡未知,未知就像一隻藏在深處的巨獸,隨時會跳出來把你一口吃掉,連骨頭都不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