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孫與馮都尉兩人,更是被嚇傻了。
從未見過火器的兩名唐人,哪裡能想到端木天手中不起眼的一個小物件,能發出這般巨大聲響。
好不容易兩人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再抬眼朝端木天射向的那面牆壁看去,更被驚出了一聲冷汗。
只見廂房的木製牆壁上,被子彈射得木屑橫飛,徑直開出了六個透光的孔洞。
而這六個孔洞正位於懸掛於牆上的一張仕女圖。
六個彈孔,一個射穿了仕女頭部,四個命中了仕女身體,最後一個彈孔則位於畫中仕女的手掌之上。
端木天默默搖頭,心裡暗罵一句。
他分明瞄的是牆前几案上擺放的花瓶,這距離才四五步,竟然還全特孃的打飛了。
不過這貨臉皮夠厚,早已練成了打哪指哪的神奇槍法。
吹了口槍口硝煙,端木天很是瀟灑的將手中左輪手槍轉了個槍花,重新把槍插回了腰間。
他指了指牆上的仕女圖:“太子妃以為我手中這般利器如何?都尉,我這利器可還能入眼?憑此物,金吾衛又如何?可能一戰?”
馮都尉此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在他與長孫看來,端木天的目標,便是那張仕女圖。
這般精準的命中目標,還能將牆壁一併射穿,聲勢何等駭人。
馮都尉自忖他即便手持四石強弓,也射不出這般效果。
更遑論方才端木天手中利器射速還那般快,轉瞬之間,便將那仕女圖打得千瘡百孔,端是厲害無比。
他剛要說話,就聽廂房外傳來一陣嘈雜腳步聲,旋即幾名身著甲冑的侍衛滿臉戒備的闖了進來。
方才端木天的槍聲太響,驚動了這些侍衛。
馮都尉連忙將他們趕了出去,定了定神,又看了眼牆上的侍女圖,這才嚥了口口水,問道:“小郎君,你那利器為何物?”
“仙家寶貝,不便告知。”端木天故意不答,繼續維持神秘感。
長孫忽然開口說道:“好,便依小郎君所言!我東宮八百勇士,都交予小郎君!只盼小郎君能不負所托,匡濟時艱。”
“喏!敢不效死!”端木天大喜,忙不迭的朝長孫施以揖禮。
長孫忽然改口,倒不是被端木天胡亂開幾槍便折服了。
而是她因為端木天方才那番不合常理的舉動,想起她夫君李二曾經與她私下裡說過,杜曲端木父子兩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才。
其父端木丘自不用多說,其文采斐然,舉世無雙。
而其子端木天,年齡不大,卻甚是老成油滑,完全不似十五六歲的少年郎。
當初終南山下,端木天被前太子李建成故意為難一事,李二早已知曉。
以他想來,若設身處地在端木天的位置,無外乎兩種選擇。
一是順從李建成的旨意,白得幾名奴婢;二是不尊李建成諭令,與其死扛到底。
前一種李二可以理解,但絕對不喜,後一種倒是頗有風骨,但卻平白得罪了李建成,甚至說不得還有皮肉之苦與性命之憂。
李二都沒想到,端木天竟然能來個順水推舟,移花接木,便輕鬆化解了李建成的刁難。
聽聞此事後,李二更是大笑不已,嘲笑自己兄長偷雞不成蝕把米,可笑可笑。
也正因此,李二私下裡與長孫閒聊之時,對於端木天的評價極高。
所以當如今危機降臨,長孫也沒有更好選擇時,端木天的幾聲突兀的槍聲,倒是提醒了她。
反正如今也是死局,不若就交給端木天試試看,或許此子能創造奇蹟呢?
死馬當活馬醫,抱一絲希望,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