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田地荒蕪,需要深耕……這大漢可能辦得到,但大部分人都是不成的,肯定需要耕牛……而之前突厥南下,對河北民間的破壞力非常強。
李善衝著魏徵一攤手,後者只能擠過來嘀咕了幾句,李善立即嚷嚷:“都有,都有……待會兒週二你把籍貫記下來,回頭每個縣都發種糧,有的還有耕牛。”
然後,魏徵就聽到連綿不斷的讓他刺耳的感激聲。
“謝過李郎君。”
“拜謝李郎君。”
“待得回鄉,必要為李郎君立牌位,日夜上香。”
等出了營地,魏徵黑著臉問:“聽聞魏縣大捷,乃你籌謀……他們知曉?”
“當然不知曉。”李善奇怪的問:“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這句反問,問的魏徵心堵……的確,好有道理啊,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但魏徵隨即精神一振,李善並沒有否認……也就是說,的確是他籌謀魏縣大戰。
李善嘻嘻一笑,“就算告訴他們……也沒人信啊,此戰道玄兄為首,田總管、齊總管、程總管同心戳力,對了,還有個王……從陝東道來的。”
“陝東道大行臺兵部侍郎王君廓。”魏徵點頭道:“此事有所耳聞,來來,說說如何籌謀。”
前些日子李善忙的連口飯都沒時間吃,白日裡要管理營地,晚上還要點燈鏖戰做手術,但這幾日輕鬆下來了,吩咐親衛準備飯菜,心裡卻在琢磨,王君廓這個名字這麼快傳入京中了嗎?
要知道之前捷報、戰報中,都刻意沒有提到王君廓。
席間,李善隨口說起魏縣大戰的細節,這沒什麼不能說的。
“劉黑闥以糧船振軍中士氣,懷仁放火燒船……還是燒的自家的船!”崔昊讚道:“借勢而為,摧毀敵軍士氣,難道劉黑闥如此大軍,一日潰敗。”
魏徵微微皺眉,聽到最後才說:“何人提議求援衛洲?”
李善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看魏徵死死盯著自己,李善兩眼一翻,“玄成兄不管不顧,任由小弟來河北送死……”
“咳咳,咳咳!”
瞥了眼劇烈咳嗽的崔昊,李善似笑非笑道:“在下本就與秦王府子弟來往頗密,德謀之父李公還特地託在下帶一封信給淮陽王……好懸沒死在下博。”
“之後一路南下,被突厥人攆著屁股追擊,在館陶遭大軍圍城,不靠淮陽王、田總管,還能靠誰?”
“太子嗎?”
“齊王嗎?”
李善越說越是來氣,“劉黑闥攻館陶不克南下攻魏縣,淮陽王力主出戰,若是在下不使勁渾身解數,一旦敗北,難道玄成兄會攜在下屍骨回京?”
“魏洲田留安,相州齊善行均是秦王府護軍出身,而衛洲總管程名振與劉黑闥有深仇大恨,自然是最可靠的援兵!”
李善噼裡啪啦一頓話說完,魏徵徹底閉上了嘴巴……沒轍啊,人家說的太有道理了,完全沒辦法反駁。
崔昊也乾笑著將話題扯開,戰事前後順序細節,合情合理,就連程名振出兵的理由也挑不出毛病來。
“足下是隴西李氏哪一房子弟?”
面對崔昊的疑問,李善非常乾脆的搖頭否認……崔昊的眼神立即發生了變化,不是每個世家子弟都有李楷那樣的心胸氣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