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楷拿起大弓試了試,“真是副好弓,十二弟不喜……那就轉贈為兄好了。”
“這是李兄給我的生辰禮,七兄太過分了!”
不理會那邊兄弟相爭,李善從懷中取出個小盒子遞給王仁表,“這些日子實在無暇入城。”
“不礙事。”王仁表開啟盒子,訝然道:“太破費了吧?”
一塊純白無瑕的玉牌,寥寥幾筆雕琢出若有若無的山峰,上面還能隱隱看見有鳥兒出沒,道士登山。
王仁表的妻子李氏二十日前產子,這是李善特地挑選好的賀禮。
“若無孝卿兄,小弟此時理應在回嶺南途中。”李善情真意切的說:“只望當日之交能一始而終,通家之好。”
這句話意有所指,李楷輕聲相勸,王仁表聲稱愧收,李昭德卻臉色微變。
王仁表收起玉牌,笑道:“父親已然來信,取名方翼。”
“只怕那王仁祐氣急敗壞。”李昭德嗤笑兩聲。
李楷雖未附和,也不禁點頭贊同。
王仁表有子,直接斷絕了王仁祐可能的企圖。
“王方翼,王方翼……”李善低低呢喃了兩聲,他依稀記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名氣。
的確如此,歷史上的王方翼堪稱名將,大名鼎鼎的碎葉城就是他修築的,後來被王仁祐牽連得罪了武則天……王仁祐的女兒王皇后是武則天的死對頭。
閒聊了一陣後,李昭德突然笑著說:“聽說李兄精於算術?”
李善眯著眼端起茶盞放到嘴邊,嘴唇只蘸了蘸,“小道而已,不敢言精通。”
“七兄不知,前幾日父親去了朱家溝,千餘難民,被李兄管的條理分明,絲毫不亂。”
“通醫術,曉佛學,熟知典故,通經史子集,居然還精通算術?”王仁表嘖嘖道:“李兄還學了什麼,一併說了吧。”
李善說不敢言精通……這話外面說說也就罷了,這三位是決然不信的。
幾個月前,李善自稱不通拳腳,結果長孫衝、程處默等十多人鼻青臉腫。
之後李善自稱粗通拳腳,結果……尉遲寶琳更慘!
李昭德笑著說:“這些日子京兆難民作亂,父親幾位幕僚均不擅算術,敢請李兄襄助。”
屋內安靜下來,王仁表低下頭不吭聲,李昭德滿懷希望的看著李善。
李善還在用茶盞擋著臉,而李楷陰著臉盯著李昭德。
“李兄不是想明年科舉入仕嗎?”李昭德勸道:“參加科考,必州縣相薦,若是……”
“住口!”李楷一拍桌案,厲聲道:“以此相迫,這是隴西李氏丹陽房的做派?!”
“七兄,小弟如何相迫?”李昭德委屈道:“兩廂合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