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瓘插口道:“就是那個閉口禪?”
“哈哈哈……”
“時任長安令王緒隨秦王出征山東,懷仁恐其回京有所責罰,所以……”李昭德看了眼李楷,想起了什麼,“似乎是六兄提及王緒立功,或有升遷?”
“嗯。”李楷點點頭。
李昭德鬆了口氣,暗罵自己多心,那時候的李善還無名無望,與自己、李楷還算不上至交,自然不太可能知道山東戰事中王緒立功。
李楷瞄了眼李善,其實這件事他事後查過,主要是知道李善與李德武關係後查過……不可能是巧合,李善肯定是知道李德武有意長安令,才會以話術引出了長安令,再透過李昭德轉到了李乾佑,使得李乾佑提前出手,搶下了燈下黑的長安令。
但有兩點讓李楷疑惑至今,其一是李善如何知曉李德武有意長安令,這件事還是李客師很偶爾的機會聽李乾佑提及的。
官場上有意轉任,這種選好的位置不太可能洩露給別人。
其二,李善如何知曉洛水大捷的細節……當日是長安令王緒率府兵堵住洛水上游,放水沖毀了劉黑闥的戰陣,因此而立下大功。
李楷很確定,那時候的李善與天策府沒什麼干係,畢竟那時候秦王與麾下的謀臣大將都還在山東呢。
而李楷也很確定,那時候的李善與朝中官員也沒什麼來往……不然也沒必要使李乾佑取長安令了,因為那時的李善正在研讀經文,準備赴考明經科,這是需要得當日府州或縣衙舉薦的。
這兩個疑問一直在李楷的腦海中盤桓,不比李昭德,他與李善的來往更多,而且長時間在李善麾下,深知這位好友心思極深,當年巧妙的使長安令遠離李德武,絕不可能是巧合。
想來想去,李楷也留心過,或許有可能是宇文士及,但也有另一種可能,李善還有些隱秘並不被外界所知。
這些年來,李楷隱隱約約覺得,當年與李善雖是一見如故,但對方那麼快就將身世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以這幾年對李善的行事風格來看,是不是太過輕易了?
李楷甚至能察覺到,如果有問題,很可能是出在那位性情剛烈,看似村婦,實則內秀於心的朱氏身上。
那位朱娘子烹茶手藝精妙,對前隋乃至北周、北齊諸事如數家珍,當年王仁表提及,只提到了句南安郡候,朱娘子立即就知道是何出身,將其父祖輩、母族、妻族娓娓道來,無一差錯。
一旁的李善瞄了眼這位一直皺眉苦思的好友,他其實能大體猜到李楷在想什麼,但這是決不能洩露的……爾朱義琛曾經提及,奪嫡之爭不管是太子還是秦王獲勝,不管日後有什麼樣的遭遇,李善的這段身世都不會被揭露。
也是啊,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說崔信那邊了,光是李楷、李昭德……爾朱義琛去年很確定的告訴李善,河陰之變中,受損最重的就是隴西李氏,有名有望的都死了好幾十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