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李善心有疑慮。
頡利可汗鬧出這麼多大的動靜,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獨子,裹挾突利可汗南下,不可能真的雷聲大雨點小。
眾人跪坐在屋內,不是因為沒有胡凳,而是因為沒有那麼大的桌子,地上鋪築一張極大的地圖,是用多張羊皮縫合而成的。
早在去年,李善剛剛赴任代縣令,就開始打這個算盤,總不能自己麾下領土有哪些都不知道吧?
之後李善的權責範圍漸漸擴大,但霞市的生意也越做愈大,才有了這張攬擴朔州、代州、忻州的地圖。
李善幾乎是趴在地圖上,手指頭順著朔州與代州的邊界處一點點摸過去,“難道是小道?”
“不太可能吧?”王君昊遲疑道:“頂多容一騎通行,一旦堵死……而且定方兄不可能不防,比如西徑口,定方兄遣派三百步卒防禦。”
王君昊是河北人,張士貴是洛陽人,朱煒雖是關中人,但也是從河南遷居而來的,對河東地勢算不上太熟悉。
坐在最下首,生於太原的太原溫氏的溫邦指著地圖,斷然道:“必是此地!”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