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誼大笑道:“懷仁兄推敲良久,直到入夜,方能成詩……”
孃的這幫貨什麼意思?
我矇頭睡到月上中天,這個鍋還能砸到我身上?
“懷仁,若無新作……”房遺直握住李善的左手,“只怕離京之日,為兄難赴灞橋相送。”
“……”
楊思誼握住李善的右手,“遺直兄的意思是,必然傷臥榻上,難以起身。”
李善哀嘆一聲,交友不慎啊,轉頭看著依舊拜在面前的胡女,身材碩長,曲線起復,面板白皙,似乎都能反襯出月光一般。
古代詠梅的詩詞多了,但李善還是搜腸刮肚的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安靜了片刻後,陳玄德嘆道:“雖無一梅字,卻寫盡梅景。”
“眾芳搖落獨暄妍……”楊思誼搖頭晃腦道:“正切今日之事。”
王仁表點頭道:“暗香浮動月黃昏……看似不符,實則暗合。”
陳玄德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盯著李善,“此等詩才,天授之,天授之!”
呃,這種說法最早還是李善的首創,之後流傳開來……真的是天授之啊!
此詩一成,小院內外遍傳,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平康坊,這位胡女也成了今夜最幸運的女郎,明日起平康坊又多了位紅人。
但腦子還有點暈沉沉的李善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把揪住張文瓘的衣領,“明日,明日……”
“懷仁兄?”
“明日!”李善低吼道:“明日要拜會崔府!”
張文瓘怔了怔,乾笑幾聲,“風流雅事,姑父必不至於怪責。”
你說的倒是輕巧,未來女婿在定親後第一次登門拜訪,前一天居然去全天下最著名的紅燈區鏖戰通宵,還親手打造出一位紅人……一般的岳父都忍不了!
更何況崔信那個寵女狂魔!
勉強睡了會兒,戰戰兢兢到第二天,李善扯著張文瓘回了日月潭,拎著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去了崔府。
剛進門,李善就有把腳移到門檻外的衝動,剛剛放衙的崔信面色陰沉,緩緩道:“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一時妙絕,半日之內已遍傳長安。”
李善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正色道:“昨日不慎,午時飲酒,在東山酒樓與友人相聚,被眾友灌醉,昏睡入夜,因宵禁難行,不得已留宿平康坊,期間新作此詩,此外並無他行。”
崔信嗤笑道:“在東山酒樓醉酒,怎的留宿平康坊。”
李善誠懇的說:“醒了之後才知曉,是稚圭將小侄帶去的。”
一旁的張文瓘瞠目結舌,懷仁兄,你真的狗,難怪一早出了平康坊就不放我離開……就是為了此刻吧?!
“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