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就連七錄齋的那位小聖人的光芒,似乎都隨之黯淡了起來。
關虛白並沒有特意去看寧北,兩個人如今的身份差距太大,他站在金閣之上,自然不需要去費力氣看一個在金閣之下的人。
他坐在主位上,目光掃過全場,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是拱手行禮或者點頭致意,這場晚宴上的人雖然代表了許多不遜色於關家的勢力,但前來的人從身份上來說自然是不如這位侯爺的。
神朝規矩,在神朝初建之時便已經定下,皇家之人不可封王,哪怕是神皇的親兄弟,最高也只能是侯爺的身份。
“七錄齋陳長老陪同名滿天下的小聖人來我神朝交流,這是好事,早在萬年前七錄齋便與神朝聯手共同清理了神隱和魔教,到如今這份友誼已經持續了近萬年的時間,想必雙方都對這份交情無比重視,如今貴派遠道而來,禮部特意奉皇命備下薄酒,作為招待,若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關虛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雙手舉著酒杯示意。
陳琅長老也是將酒杯舉了起來,臉上掛著矜持的笑容,回禮道:“侯爺客氣了,七錄齋與神朝之間交情莫逆,大可不必拘泥於形式,小輩之間的交流罷了,這修行嘛,只有多多交流才能共同進步。”
關虛白將杯中酒水飲盡,身體往前側了側,感慨說道:“我聽說俞公子與洛留之間的辯論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談古論今,據典引經,儒院之內霞光異彩連連,周遭無數精怪駐足聽講,只是可惜我得到訊息晚了,不曾親眼目睹,引為憾事。”
陳琅臉上掛著笑容,言語卻是謙遜道:“侯爺言重了,儒院的洛留名不虛傳,底蘊深厚,子期只是運氣好,僥倖才贏了一場,若是再比下去,孰勝孰負還不好說。”
聽到這話,在場大部分人目光都是變化了一下,秦長魚臉上的冷笑倒是更濃了一些。
這七錄齋長老一直在口中誇讚洛留,若非是知曉不能輕易得罪聖人,估計他都敢直接把洛留聖人弟子的名頭搬出來,藉此來抬高俞子期。
畢竟洛留再強再優秀,那也是俞子期的手下敗將。
關虛白倒是笑容不變,像是沒有聽出陳琅話裡的意思一樣,繼續說道:“可惜俞子期晚生了二十年,否則若是能夠與張懸壺比一比,那才是算得上是盛事。”
提到張懸壺,陳琅臉上的笑意減少了些,一個張懸壺壓了七錄齋二十年,直到現在方才將這口氣吐出來。
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想關虛白這句話的意思。
正思考間,身後的俞子期淡淡開口:“的確,可惜晚生了二十年。”
曹小寶眉宇之間帶著驚訝。
陳琅臉上的笑容一僵。
楊依依眉頭微皺,徐白柳面無表情。
在場眾人都是暗自皺起了眉頭,關虛白抬眼了看過去。
俞子期端著一杯茶,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著茶葉香氣,如深潭般平靜的眸子不曾泛起任何波動。
氣氛僵持間,關虛白曬然一笑用手指點了點陳琅,道:“陳長老,你們七錄齋的弟子還是老樣子,好,很好,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心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