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開始行禮。
“見過神子。”
從山下到山上,走過的每一處地方,遇見的每一個人全部都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那一雙雙眼眸當中帶著震驚和複雜,目視著常漸離攀登而上,最終去往頂峰。
......
......
掌教迴廊之前,姜白柳正在下一盤棋,對位並沒有人,他自己與自己對弈,棋盤上的戰況看上去很是焦灼。
身後,有人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氣喘吁吁地說道:“聖子,神子回來了。”
姜白柳下棋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緩緩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罐裡,低頭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棋盤,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方才開口:“我知道了。”
自從上次與常漸離見過面之後,他回到神山就一直在想方設法阻止神祭的進行,但卻遭到了光明室的強烈反對。
六位紅衣大主教態度堅決,寸步不讓。
面對光明室如此咄咄逼人,姜白柳的態度也是出奇的強硬,以樹七為首的另外六位紅衣大主教也是贊同暫緩神祭的進行,雙方基本上已經到了快要出真火的階段。
但光明室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們在如今神明沒落的時候給予了神教之內眾多信徒堅定的信仰,而且神祭也的確是神主教會建立以來最為重要的祭祀活動,就算是普通教眾也不想神祭暫緩。
因為每個人的心裡都還抱有那一抹希望,希望能夠在神祭之時出現什麼奇蹟,讓神主教會能夠重新和神明取得溝通。
神明已經消失太久太久了。
久遠到幾乎已經被世人遺忘的程度。
“距離神祭開始還有幾天?”
身後的人轉身剛想要離開,姜白柳忽然開口詢問道。
那人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十八天。”
“十八天啊...”姜白柳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那人感到有些奇怪,畢竟神祭的大日子神主教會的人可是絕對不會忘記的,更不要說是貴為聖子的姜白柳了,但也沒有多問,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
只剩下姜白柳獨自一人坐在掌教迴廊當中良久無言,他沉默著將面前的棋子一枚一枚的收回棋罐當中,然後起身對著那掌教迴廊深處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弟子自小與常漸離一同長大,親如兄弟,神祭活祭本就是弊端,神明創造世界與人類又怎會用人類性命活祭?”
“我知曉師尊覺得此事無傷大雅,覺得神教如今需要光明室的存在,並對他們一再忍讓,但光明室行事極端,過於狂熱,長此以往下去對於神教上下絕對沒有半點好處。”
“光明室就像是長歪了的樹枝,不停地分走樹幹的營養,若想要讓樹幹存活,那就只能將樹枝斬斷,或許師尊始終沒有插手其中存在著弟子看不透的內情,但於我來說,諸多內情也比不過常漸離一人。”
“十八天後,常漸離一定要活,否則弟子便與光明室,分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