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火山對視許久,而後帶著些許揶揄的神色,學著火山的語氣和腔調說道:“就這事?你直說不就行了?我還以為你他媽的要跟我告白呢,嚇我一跳。”
“噗!”
曹一飛噴了一地,接著笑得前俯後仰,火山也跟著咧嘴,露出八顆閃亮的大白牙。
他們笑得很開心,不僅是因為許非答應傳授劍術,還因為許非的態度和回答方式。
這是許非第一次跟他們開玩笑,在這之前,許非在他們面前一直表現得很客氣,而在曹一飛和火山看來,客氣既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關係生疏的體現。顯然,許非現在是真正把他們當好朋友了,所以才會仿照他們習慣的相處方式來做出回答,這說明他們三人的關係比之前更進一步。
等他們笑了一會兒,許非接著說道:“劍術可以一起交流,但我剛才用的那門步法恐怕不行,因為我自己也是剛學,還沒完全掌握,而且……”
他想說的是,使用距骨之踱可能對踝關節造成嚴重損傷,不建議他們學習。
可還沒等他說完,火山就搶著說道:“我懂,你不能傳授外人。其實就算你願意教我,我也不會學。我雖然還沒考到五段,不算職業劍手,但我是北辰的教習,算是圈內人,既然在這個圈子裡討生活,肯定不能壞了規矩。”
許非想了想,沒再解釋,而是說道:“這樣吧,以後每天下午你們先陪我練劍,然後我再跟你們交流劍術,怎麼樣?”
為了照顧曹一飛和火山的感受,許非刻意避開了與“教”相關的詞彙。
“不是交流,是傳授、教學。”火山神色嚴肅地說道,“達者為師,你實力強,進步快,當然是你教我,用不著說得那麼客氣。”
“對,以後他得喊你許教習,你可以喊他小火子。”曹一飛嘿嘿壞笑。
火山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聲反駁。
曹一飛看看火山,又看看許非,忽然想起件事,頓時唏噓不已:“許非,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讓你來北辰,我替你出學費,作為交換,等你的實力超過我,就請你給我陪練,指點指點我。”
“有這事?”火山頗感驚訝。
“嗯。”許非點頭,他依稀有些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當時就說了,以你的潛力,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向你學習了。”曹一飛把空瓶擰成麻花,隨手扔到一旁,接著嘆道,“但我還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許非沉默不語,他能感覺得到,曹一飛有些失落,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寬慰。
火山知道該怎麼讓曹一飛振作精神,他對著曹一飛的後臀一腳飛踢,罵道:“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時候你他媽的非要掃興是吧。”
曹一飛破口大罵,接著兩人拳來腳往,打了個痛快。
許非默默看著,沒有阻止。
他想到一句話,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以前他不信,現在他半信半疑,因為眼前這兩人打架的樣子像極了兩個小學生,讓他由衷感到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