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酒熱菜,一下就驅趕了暴雨的寒意。
“把這魚湯,給張部堂端過去...”朱文奎坐在主位,開口笑道,“淋雨了,多喝些熱的。”
說著,他拿起了裝酒的金盃。
不用喝湯張振宗已是心中熱乎乎的,但等那熱湯端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一掃周圍的目光,忽然心中瞭然。
太子之所以對他這樣,確實是有看重他的意思。
但恐怕,也有那麼一分,希望他支援西北軍務改革的意思。
一時間他心中躊躇起來.....
西北軍務改革確實是好事,但現在的時機恐怕還不成熟....
而且那地方和中原,乃至大明帝國這些年所開拓的疆域都有根本的不同。所謂改革,要對癥下藥.....朝中的人,鼓吹改革的人,多是沒讀懂于謙那份奏摺所要表達的意思,他們更沒親自去西域看過,自認為的一切不過是霧裡看花。
他們只是看到了功勞和利益....
繼而圍在太子身邊,希望借力打力。
皇上讓自己先見太子,其實恐怕也是希望自己能先跟太子把西域的棘手之處,先講一遍.....也是希望自己,先給這些文臣們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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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萬壽....西域各地的僧道,還有火者,包括烏斯藏的宗師都要進京.....”
朱文奎喝口酒,進入正題,笑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事!”
張振宗面容鄭重,“確是大事,但有一件事....臣以為,要慎重考慮!”
“哦?”朱文奎喝口酒,笑道,“說來聽聽!”
“臣進京的時候,見京城之中在修驛館...”
張振宗開口道,“這.....西域的僧侶,譬如吐魯番和哈密等的僧人,萬不能和其他地方的火者.......嗯,安置在一起...”
群臣之中,吏部左侍郎何文淵開口道,“這是為何?”
“呃...”張振宗組織著措辭,“火者是灰教.....跟僧佛誓不兩立...”
何文淵奇道,“怎麼會如此....?”說著,環顧左右,“怎麼說的好似生死仇敵一般!”
“這人對西域半點都不懂!”
張振宗心中暗道一句,嘴上道,“正是如此!”
“你所說的,孤略有耳聞...”
朱文奎微嘆,沉聲道,“哎,說起來都是這個身份礙事....孤對西域的瞭解,真的不多,沒辦法親自過去走走看看....這些年來翻閱了許多西域的書籍,但總是....學的不得其法...很多事都是模稜兩可...”
就這時,宦官金英進來,“太子爺,皇太孫殿下來了...”
“冒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