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菏心裡其實挺慌的,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不直接讓那兩個人拖自己上去,眼前的一片黑暗使她只能小心翼翼的緩步挪動,突然耳邊又傳來了清脆的敲擊聲,她被這聲音弄的心煩意亂,一沒留神腳便在一個階梯上扭了一下,溫菏因為這一扭跪坐在了不算特別寬大的臺階上。
敲擊聲停住了。
溫菏想要站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殿上傳下來的腳步聲。
溫海走到了溫菏面前,聲音毫無波瀾:“阿菏,我說多少次了,做事要小心,”溫海用手扶起溫菏“可是你總是不聽。”
溫菏藉著溫海的力站了起來。
溫海勾了勾嘴角,將溫菏拉到主位摁著她坐下:“阿菏,看不見的感覺很難過吧。”
溫菏沉默了一下,不清楚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海沒有想聽溫菏回答的意思,他坐在寬大的主位一邊,溫柔撫摸著溫菏的臉:“阿菏,你不能再任性了。”
一股從進殿就無法忽視的寒意和恐懼終於侵佔了溫菏整個大腦,溫菏感知危險的能力是很強的,她不清楚這個她遊戲中名義上的父親要幹什麼,她往後退想要逃脫溫海的掌控,溫海手突然用力控制住她:“別逃了,”溫海嘆口氣“我明明是為你好啊。”
溫菏一陣驚悚,面板上溫海好感度極高,83的好感度使她剛剛放鬆了警惕,她一直以為帶給她危機感的是周凝海,可現在她才發現她錯的離譜。
溫海的手一步一步的摸上了她的眼睛,溫菏無法聚焦的眼睛在他眼中是那麼刺眼。
溫海彷彿是在催眠自己一般,他輕輕的說:“我這是,為你好啊。”
冰涼冷硬的觸感那麼鮮明,溫菏不敢動,她能感覺到一把鋒利的刀子輕柔的貼在了自己的眼角處。
溫海往裡微微用力,看到了溫菏眼角處流下了鮮血,一張精緻又柔弱的臉上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驚恐,溫海輕笑:“別怕寶貝,你很快就看的見了。”
周凝海一直站在大殿門口,門口站著兩個黑衣保鏢,周凝海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大殿門後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女聲尖叫,周凝海猛地抬頭,他瘋狂的敲著門:“父親!父親你在幹嘛!放我進去!”兩個保鏢盡職盡責的拖開了他,周凝海精緻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猙獰的表情:“放開我!放開我!”他用力掙扎,不過這兩個保鏢是溫家的頂級保鏢,豈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只在溫家學過幾年法術的少爺可以掙脫開的?
“阿菏不願意就不要逼她好不好!求求你父親!”保鏢抓住周凝海的手,連讓他施法的辦法都沒有,周凝海突然放棄了掙扎,無力的坐在了地上,眼睛裡無意識的流著淚水。
殿內不斷傳來尖叫,溫菏想要捂住被挖去眼球的眼眶,疼,好疼!好疼!救救她!好疼!她在本來坐著兩個人就不算寬敞的主位掙扎,她瘋狂的想要逃離這個帶給她痛苦的人,眼睛在她不能活動時在她還清醒時被挖了下來,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刀尖剜下來的劇烈疼痛,肉被劃開刺破的感覺使她恐懼疼痛的將近暈厥。
可她動不了,她的身體不知道什麼原因完全動不了,也許是法術?技能?不過如今她也想不到這些了。
她只能用還能活動的手用力捂住眼睛,害怕造成第二次的傷害。
溫海幾乎算的上毫無情面,他溫柔又不能抗拒的拉開溫菏的手,用早已準備好的繩子綁了起來,不管她顫抖的雙手再如何掙扎。
溫海給自己帶上手套,聽著耳邊傳來的陣陣慘叫毫無動搖,溫菏空蕩蕩的眼眶流下血,很多血,她能感覺到臉上的溫熱的血液,眼睛處傳來的痛苦使她不斷尖叫,為什麼!為什麼她要經歷這些!好痛!好痛!
溫海將手中拿了好久的眼球玻璃容器開啟:“很快就不痛了,阿菏。”
溫菏根本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疼痛已經淹沒了她。
溫海將手中的眼球輕輕用手拿了出來,安在了溫菏的眼睛上。眼睛被填滿使得傷口更加疼痛,溫海又輕輕抽出一張符紙溫柔的貼在溫菏額頭,看著她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識。
他握著手術刀的手還在顫抖,臉上卻面無表情,溫海疲倦的招手,旁邊已經準備好了的侍從恭敬的端上了一盆溫水和手帕,溫海沾溼手帕,輕輕擦拭著溫菏臉上的血液,眼睛中的傷口已經和新的眼球融合,這是他特別為溫菏從一個匹配度極高的人身上剜下來的眼球,保證不會有生理上的後遺症。
“不過誰知道呢,你就算用再好的藥,疼痛與仇恨,還不是刻在了她的眼睛裡。”溫海手頓住,耳旁彷彿傳來了老人的聲音,不過很快他又恢復正常,依然輕柔的擦拭著溫菏的臉龐,直到不再有一絲血跡。
溫海做好這一切,吩咐一個侍衛將溫菏帶回她的臥室,溫海推開大殿門,居高臨下的看著依然坐在地上一臉失神的周凝海,沒有感情的挪開視線抬腳離開。
周凝海低著頭:“父親,你真的覺得這是對小菏好嗎?”
溫海停住了腳步,他站住,沉默了好久:“那又如何。”
周凝海猛地抬頭憤怒的瞪著溫海:“你這樣做!才會讓她一輩子生活在痛苦與愧疚之中!你已經對不起另一個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