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木魁沒有見到此處有旁人,聽到狗叫才面露微笑的道:“還是你好,別人都看不起我,還有你知道我的難處。”
說著伸手摸了摸獒犬的頭頂。
獒犬也善解人意似得伸出舌頭,相遇去舔舐傅木魁的手掌。
這是一種養成的習慣,一般這種時候,傅木魁的手中總會拿著一塊肥肉。
沒有嗅到肉香,獒犬一陣低聲吼叫,銅鈴大小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瞧著傅木魁,彷彿在說:肉呢?你把我的肉藏哪去了?交出來,不然撕碎了你。
傅木魁居然被一條狗瞧得心底發寒,只能勉強忍著自己心底的恐懼,乾嚥著口水,試探著換了另一種手法,才慢慢的安撫下去。
“孃的,這世道,人沒法伺候,就連狗都沒辦法伺候了。”
一想到自己也有人不如狗的一天,心裡頭就是一陣焦慮。
現在阿濟格還需要他,要是以後人家不需要他了怎麼辦?
實際上別看這些叛臣們,一個個的在想辦法融入大清,可也在暗中找尋著退路。
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兩頭下注。
不但是一種策略,而且還是一種習慣。
“看來範復粹是要給大清鞠躬盡瘁了,自己也搭不上線,看來得換一個人選才行。”
傅木魁也不是真的意外遇見範復粹的,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任何一次偶遇,都會有不同的目的。
已經出了城門的範復粹。
走在被踏出一條漆黑的乾硬路面上,回想著遇到傅木魁時的經過。
‘都是在想著如何破局,可身在大清,仁義道德人家是不看重的,黃立極他們一群人,已經找不到出路了,所以才病急亂投醫的找到了我的身上。’
‘就算是我說話那麼重,還都面不改色,可見危機已經快要來臨了,就是不知道會從哪個地方開始。’
‘人離鄉賤,可人一旦離了自己的國家更賤。’
這是範復粹最新的覺悟,可惜的就是覺悟的太遲了一點。
雪路難行。
倒不是泥濘不堪,而是地上太滑,一不留神就能摔一個跟頭。
多來幾次,就不要想著繼續走路了。
他是沒有護衛了。
在大明為官的時候,出入不是馬車,就是轎子,身前身後的簇擁,不計其數。
那時他自己想著的只有自己的權利還不夠大,官職還不夠高,撈的銀子也不夠多。
至於底層的老百姓死活,誰會在意?
屁民一個罷了。
自己的職務可以不管,可朝堂上的扯皮,不能放鬆。
誰能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要冒著嚴寒趕路,還要小心腳下是不是踩穩當了。
“美好的東西,總是失去了才會知道,也只能存在在記憶中了。”
範復粹邊走,邊想著,出了國門,自己居然也學會了如何做事。
走走停停,時間不久,就看到了一處有著士兵把手的建築,防守的到不是很嚴密,只是需要特殊的令牌才能進去。
“站住,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