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多人能夠誰的很舒服,可卻也有許多人徹夜難眠。
在皮島的毛文龍就睡不著覺。
鎮江的袁可立,早已發現了大批的滿人騎兵,正在向朝鮮方向行進。
訊息發給毛文龍之後,毛文龍就是一陣忐忑不安。
上一次朝鮮被打,時間還沒有過去多久,這一次又有兵禍,只是不知建奴的目標是他還是依舊要攻打朝鮮。
模稜兩可的訊息,最能折磨人。
一位將軍要在模糊的訊息中,判斷出對自己有用的,可不容易。
崇禎繼位之後,朝廷並沒有虧待毛文龍,還是按照所報人數來發放軍餉,只是再多就沒有了。
而且他的地理位置很關鍵,即便是自己偶爾越過某些底線,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有多大的危險。
當然前提條件就是,不要失去了自己守著的地盤。
歷史上,這一年應該是毛文龍的死期。
可到底被崇禎改變的很多,現在毛文龍不但活了下來,還活的挺滋潤。
雖然糧草方面,還是需要從登萊、天津海運糧餉等物資,同時也由朝鮮提供糧食支援一二。
可朝鮮被建奴的騎兵打了一次之後,這一方面的支援,就漸漸地斷了。
“可知這一次帶隊的人是誰?”
毛文龍問著身邊的副總兵陳繼盛。
陳繼盛深孚人望,在皮島諸將中資歷、威望居首,同時心直口快,被毛文龍認為是沒有多少心計,正合他所用,所以平時也是信任有加。
“據探子回報,說還是上次出戰的阿敏。”
陳繼盛麵皮子一抖,當年也是此人領兵把他們從鐵山,毛文龍趕到海島的。
騎兵衝鋒起來,簡直是勢不可擋,真不知道大明之內,是什麼樣的一支軍隊,讓皇太極吃了那麼大一個悶虧,都沒敢繼續攻擊錦州了。
“混蛋,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毛文龍咒罵一聲,隨即轉頭試探著問道:“要不咱們好好的打一場?若是在這麼繼續下去,我覺得咱們很可能會被皇上召回問罪。”
朝堂都能換了兩輪,他可不信自己會真的能夠倖免,不拿出點真本事,不用估計就會死的很慘。
從鎮江中軍叛逃過來,只能依靠毛文龍的陳良策想了想道:“上次咱們的損失可是有三千人啊,這次要是再接著損失這麼多人手,鎮江周圍,連同皮島都不可能再守得住了。”
對朝廷的奏本說的是一千五百人,而實際上的損失,肯定是要比這個大得多。
更不要說周邊的那些百姓和財物了。
現在的鎮江也是隻有士兵,沒有沿海的居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戰爭潛力。
“去信向朝廷索要兵力,就說建奴勢大,鎮江兵力有限,已經不能全面的做到防守和騷擾後方的軍務了。”
毛文龍一咬牙,第一次在崇禎登基之後,向著朝廷索要軍備。
“不可啊,若是索要冰杯,恐怕會被朝廷走馬換將,到時候咱們都會沒有好下場。”
陳良策立刻出口阻止道。
據說朝堂上的大臣們,辦事不賣力,都被換了兩茬了,雖然還沒有對邊軍下手,很可能就是在等機會。
說實在的,現在登州府和萊州府都在山東境內,說是朝廷發的糧餉,還不如說是南京那個朝廷在發糧餉。
萬一崇禎藉著這個機會,把手伸到皮島,然後回過頭在收拾掉登州,萊州。
那麼他們就真的要開始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