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建奴們,真的都是些蠻子,一點對生命和文明的尊重都沒有。
他已經能夠想到,杜度的親兵回去報告了此地的訊息之後,那些自以為被建奴們解救了的修路大臣們,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
“你總算聰明瞭一會,可還是話太多了。”
杜度一揮手,已經潛伏在張萬春身後的一名護衛,立刻就從後面抱住了張萬川,然後一個背摔,摔在了身後。
然而張萬春卻是掙扎了一會,到底摔的太狠沒有派來,此時仰面看著天空,幽幽的說道:“你以為只有你在拖延時間嗎?”
隨著話音剛落,也不知張萬春是如何傳遞訊息的,遠處一里之外隱秘的糧草倉庫方向冒出了大量的黑煙。
然後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聽到隱約的喊殺聲。
接著就事四聲炮響,那是還沒來得及運到前線,從薊州和通州拆下來的火炮發射聲。
杜度本就難看的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他已經能夠想到,瓦克達被炮擊的場面,雖然比起京師城頭上的火炮威力還差了一些距離。
可在近距離,不要命的攻擊退回去的騎兵隊伍,已經夠用了。
杜度眼睛輕輕的補上,眼角一滴淚水滴下。
“是我小看了你,在識人,傭人這一方面,我到底不如皇太極。”
想到皇太極,為了留下大明的那些大臣們,用出來的手段和好處,卻被他一次性給消耗光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明主慮之,良將修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怒可以復喜,慍可以復悅;亡國不可以復存,死者不可以復生。故明君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已經覺的無望生還張萬春,卻忽然說起了兵法。
只是說了一段,嘴角一抽,想要笑一下,卻因為全身疼痛的笑不出來。
“我說得這些,你可能聽不懂,我也不知道,不是為何非要打下京師不可,自古以來都很少以怒出兵打仗的,所以你的失敗,一點都不冤枉。”
其實杜度是聽得懂張萬春的意思,可怒火這種情緒,從來都不是容易剋制的了得。
若不是在攻打下山海關,因為見識不足,吃虧太大。
他怎麼也不會為了一座攻打不下來的城池,去消耗兵力和心力。
“到現在我才發現,你還真是個人才,可惜已經晚了,若是一開始你就表現出現在的睿智,我也不會對你這樣。”
杜度在親兵的保護下,卻有種說不出的窮途末路,蕭瑟的模樣。
“嘿嘿,我要是一開始就表現成這樣,怕是死的更快。”
張萬春有著自己的見解,怎麼才能最安全的活下來,對於他們這些聰明人來說,這種選擇實在是最簡單不過。
“故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前鑑不遠,覆車繼軌。其實你們大明的學問,我們學的也很精通。”
杜度自嘲的說了一句。
只因當時他是戰勝者,可以隨意的支配戰利品,卻從來都沒有察覺到,這些戰利品是人。
是人就有想法,是人就想著怎麼求生。
而他認為最無用的人,卻是在他們撤離的時候,給了他致命一擊。
張萬春一點都不意外,這些建奴們在打仗的時候很勇猛,可在攻進城中之後,對於書籍卻又意外的珍重。
而卻在許多時候,更是見到了許多人在跟著一些秀才們學習文字和知識。
聽說這還是皇太極親自下的命令。
可不管學的好壞,這種態度,想要不強大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