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傻了的人會被怎麼對待,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但她似乎又錯過了最佳的裝失憶的機會,如果她剛穿來的頭幾天夠冷靜的話,那麼等到她能開口說話時的第一句話應該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不是那句該死的“哇靠”,真是悔不當初呀。
你說要是等到要在眾人面前進行才藝表演的時候才說自己失憶了,會不會沒有可信度呢?
安小俞對此表示很憂傷。
但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做心理準備了,因為測試的日子一眨眼就到,正是今天。
等安小俞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被領進素雅齋的時候,大夥早已落座靜候她的到來。
“詩兒呀,平日裡都是你自個兒在素雅齋裡自彈自唱,以你這般才情,沒人欣賞那多可惜呀。可不是麼,所以今個兒呀,大家都來棒你的場,你可要好好表現才行呀。”這番表裡不一的話,正是出自正室梁慕容之口。
“是,詩兒自當盡力。”
嘖嘖,之前你單獨跟我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和藹可親的。安小俞不自覺地在心裡小小地吐了個槽。
梁慕容假惺惺地笑了笑,眉宇間全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那麼……就先來一曲你最擅長的清風醉月吧。”這時大家長曹泰川終於發話了,而且一來就直奔主題。
“是。”
趁嘴上應著的功夫,安小俞偷偷地瞄了一圈,發現在座的之前都已經見過了。
當她的目光掃過曹青青時,只見她衝著自己甜甜地笑了笑。
有了這個笑容的鼓勵,不知怎的安小俞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她雖然還沒想到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去度過這次的難關,但現在騎虎難下,唯有死馬當活馬治,搏他一搏了。
安小俞在預先已為她準備好的位置上坐好,然後用手隨便撥弄了幾下琴絃佯作試音,接著再營造出一種幾欲下手但又無從下手的感覺。
直到她覺得眾人差不多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再輕輕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再起身盈盈說道:“詩兒有負眾望,我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如何下手才好,怎樣彈都覺得不對勁……”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皆變,有震驚的有擔憂的也有偷著樂的。
其中曹泰川的面色最為難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之前都好好的何故現在會彈不下去?”
安小俞先是頓了一頓,然後再裝出一副她也不知道原因的口吻說道:“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的話,明明只要手指頭一碰觸到琴絃,心中就會毫無雜念,如魚得水,非常地得心應手,一曲下來,當真是一氣呵成,淋漓盡致。可如今……女兒實在也不知為何會這樣……”末了還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但曹泰川顯然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說辭,他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一時氣結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梁慕容則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見她用袖子掩嘴轉頭對曹泰川說道,“哎呀,老爺,莫不是……莫不是詩兒真的因為那藥的緣故……”說到這裡,梁慕容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致使這裡出了點問題?”
你才腦袋出問題呢!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被人當面這樣說,安小俞心裡面多少有點不痛快。
“大娘是想說我傻了是嗎?”安小俞直言不諱地問道。
梁慕容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毫不忌諱地把“傻”這個字說出來,一時倒被問住了。
若回“是”吧,一個傻子又怎會曉得將這麼尷尬的問題推回給別人那麼聰明呢?
若說“不是”吧,那豈不是自打嘴巴了?
大家是很想知道安小俞到底傻沒傻沒錯,不然今天也不會一起來演這麼一出,但這話題畢竟比較敏感,再加上現在的氣氛也很微妙,所以大家都沒說話。
安小俞卻沒想到效果會這樣好,這真的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她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於是打圓場道:“當然,如果說我現在變得不知如何下手才能彈奏出一曲滿意的曲子是變傻了,變笨了的話,那大娘倒也沒有說錯,詩兒的確是變愚鈍了。而且現在還因為詩兒的無能而擾了各位的興致,詩兒實在感到萬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