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讓他這麼放不下。
就跟吃積了食一樣,堵在嗓子眼,堵在肚兒裡,糯米糕都沒她這麼不克化!
越想越不是滋味,語氣也急急了起來,“你說得對,這各自的命有各自的命數,我也沒想著強求,我只是覺得這事需得走得有章程,不然叫旁人覺得我們郡王府小家子氣!”
他自覺得自己說得很一語雙關,既彰顯了自己的通曉,也趁機道了一句她的淺見。
這麼一思量,蕭逸宸暗自佩服起自己的口才,這要拿到瓦舍作那個講古仙,也是綽綽有餘的。
蕭逸宸足意的笑,轉過眼去瞧沈南寶。
這一瞧,便瞧到她在那兒捂著肚兒,巴掌大的一張臉煞白如紙。
什麼怒氣都沒了,什麼喜滋滋也沒了,只有惶恐駭然的一迭聲,“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無措落在沈南寶的眼裡,叫她心頭融融,卻又忍不住羞赧,只管埋著頭囁嚅道:“我肚兒有些疼,怕是……昨晚……著著涼了,大哥哥不必擔心……我回去躺會兒就行了。”
她說著作勢要走,誰知道蕭逸宸一把攬過了她,一如那日重又將她橫抱起來,“不行,你疼成這樣了,歇一會兒是不能夠的,且得叫大夫,路也別走了……”
也不管她是什麼話,轉過頭就吩咐坤鴻去尋大夫。
自己呢,則大刀闊斧的一邁,直往耳房裡走。
走是沒走得安穩,畢竟懷裡的人不住的扭,“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回去,我沒什麼大礙,你也別叫大夫……”
“胡說!”
蕭逸宸打斷她的話,“你瞧瞧你一張臉慘白的!說話都斷斷續續了,還沒什麼大礙,那什麼是大礙呢?中了鉤吻?中了馬兜鈴?還是見血封喉的鴆羽千夜?”
他說得急,走得也急。
就這麼話著的功夫,人已經踱進了房,將她放上了床。
抻出手的那一瞬間,掌心溼漉漉的,正眼一瞧,那血鮮亮得,簡直要戳瞎他的眼!
沈南寶轉過頭,正看見他訥在那兒,一雙眼瞠得快要掉進掌心,掌心上濡著的血,就跟驚雷直劈上腦仁!
說不上是什麼感受,或羞或惱,反正沈南寶整個臉膛一霎都紅了,連帶著耳根子、脖頸兒都紅了完全。
沈南寶翕了翕口,還沒囁嚅出一句完整的話呢,他卻突然抬起了眼,一副天塌地陷的樣子,哽咽著,“你這樣還沒事!你都受傷了!”
他這麼一說,將手這麼一伸、一攤,就赤.裸裸攤在了風月眼前。
不看還好,這一看,風月驚天地泣鬼神似的嚎起來,“天爺!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呢!姐兒,您還說沒大礙,您都流了這麼多血!小的看著都心驚!您疼不疼啊,哪裡不舒服啊……”
就在風月號啕的時候,蕭逸宸已經攥緊了手,剋制著眼裡的淚意,梗著脖兒吩咐人去拿金瘡藥過來,“拿遲一步,我要了你們的命!”
任誰都能聽出聲氣裡的顫意,也任誰都能聽出言辭裡的狠厲。
於是,整個府邸便跟冷水遇了熱油,一時間雞飛狗跳,無數足音錯綜的響起,沈南寶在這樣的鬧景裡,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她想掀開被子,透透被羞臊蒸騰出的熱氣兒,可她能感受那裡有血正如潮一浪浪的往外湧,湧得大概、或許、應該褥子都浸透了罷。
沈南寶僵臥難安,腦子也稀亂。
她想,該怎麼告訴他們,她這是‘月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