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這個人自己送上門來了,我不用再派人去找了。不知道真假,明天我也上西坊市去溜達一圈。”才有了今天,許可嵩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一幕。
“嗯,哼!”許可嵩高傲如公雞的頭,再次明晃晃的亮瞎了劉厚的眼。眼神兒都沒有捨得給他一個,只是輕飄飄從身後傳出一句命令,對劉厚簡直就是無視到底了。
“嗯!”劉厚低著腦袋,表面上低眉順眼,心裡憤恨的下定決心:“不就是用錢買了個官來當,我很快就會讓你痛不欲生?大不了,酒錢我不賺了。貴人酒讓你喝個夠,想得兒子,我呸。”
許可嵩閒庭信步的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聶一倩緊跟在他身後,也不快不慢的走著。
吳青山不放心,向聶一倩迎面走來,想以同鄉的身份跟上她,被聶一倩一個眼神制止了,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坊市裡很熱鬧,不會因為許可嵩的到來而停止所有的活動,各種叫賣聲繼續。只是在他的周圍,人們都會繞道而行,隨著他的前進步伐,自發的讓出一條通道。對聶一倩卻不會這樣,所以吳青山無意當中碰到了聶一倩的胳膊。
“對不起!”吳青山趕緊拱手道歉。
聶一倩抿嘴一笑,擺了擺手:“沒關係!沒事!我很好!”
“需不需要我陪你去醫館?”吳青山好不容易想出這麼一個幫聶一倩脫身的理由。
“真的無礙,多謝這位小哥的關心。我能自己照顧自己。”
“那好吧!要不我跟著你吧,要是你感覺不舒服,我可以及時把你送到醫館去。”
“小哥一看就是個負責任的人,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我會小心點。”
“哦!”吳青山沒有想到聶一倩如此的固執,也只好依著她了,站到了一邊,把前面的路讓了出來。
許可嵩微微的回頭看了一下,這男子真是個二百五,換成我扭頭就走了,還帶她去醫館,想的美。剛剛發生的這一切事情都是那麼的自然,許可嵩也就沒有當回事兒,繼續邁著他的官步在前面帶路。
吳青山只好呆站在原地,看著聶一倩離去。心裡糾結:“她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膽不是一般的肥。一旦進了縣衙,那他就是人家待宰的羔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再想我們去救她,那就難了。難道她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唉,我怎麼忘了一件重要事情,我對這個縣城可是人生地不熟。一會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想要逃跑也找不到方向,大意失荊州呀。但是有一件事非常有趣的發現,人們在路過或者接近許可嵩的時候,腦袋上都會飄出微微的黑氣,或者加重黑氣的顏色,離開了之後,這種黑氣又快速消淡,直到沒有。這個傢伙竟然給全縣城的人都帶來了厄運。破門知縣、滅門知府,這個封建官吏真是目無法紀,為所欲為,魚肉百姓所有惡劣行徑展現的淋漓盡致。”
“原來如此,這傢伙一早都已經在人群當中了,所以人們的頭上才會出現那麼奇怪的現象。”聶一倩恍然大悟。
“他是真的不待見劉厚,看來以後還會繼續收拾他。劉厚的家產難保全吶。哎,讓他離開這裡吧,他是故土難離。呆在這裡,成天挨人收拾,只能用一個“熬”字來過生活。別人碗裡的米,想怎麼熬就怎麼熬,想熬多久就熬多久。這樣的日子太憋屈了,換成是我,一定會暗中甩他兩巴掌之後高傲的離去。這樣看來,我還真是劉厚的貴人。”
吳青山拗不過聶一倩,但是又非常的擔心,只好躲在人群裡,遠遠的跟在聶一倩身後。
許可嵩很有意思的把聶一倩帶到了縣衙的後院,他的私人書房:“七寶軒”。
兩人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溫婉細膩,柔情似水的聲音:“老爺回來了!”
許可嵩習慣性的轉身,面帶笑容的答應到:“回來了。”
“聽說老爺一早就出去找一個非常有名的麻衣神婆去了,不會就是姥爺身後跟著的這一個吧!”美貌溫婉女人笑臉如花,溫柔似水的繼續問道。
“是的,我現在有正事要辦,馨兒現在自己找樂子打發時間去,不要過來打擾我了。”許可嵩耐心的吩咐道。
聶一倩側身退後,餘光看見一個身穿粉色荷花細棉襖,顏色嬌媚的婦人,踏著蓮花碎步,急匆匆的過來。
“知道了!我就是想說,你辦完正事,能不能讓這個麻衣神婆到我院子來一趟。”粉衣女子一手絞著白色真絲手絹,嘟著嘴說道。
“知道了!趕緊回去吧!”
剛剛打發完一個,腳步探入書房,又出現一個嬌豔欲滴,身穿深綠色細棉衣外罩一層淡綠色薄紗青竹紋的女人,走路自帶漂移感,端著茶水到了門外。
“悅竹,你怎麼也端著茶水過來了?”許可嵩一個高大威猛的壯漢也頭疼一拍額。這幫女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個,我讓阿木幫我撿東西去了。就好心的接過他的活計,把茶水送過來了。”這個叫悅竹的女人扭動著她盈盈一握若無骨,風吹袂裙戲蝶舞。對著許可嵩狡黠一笑,然後轉動眼珠偷偷的瞟了聶一倩幾眼。
“放桌上,走吧!我有正事要辦。”許可嵩耐著性子吩咐著,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主位的黃花梨木太師椅上。
“好。”悅竹邁著她那飄逸的步伐走到許可嵩桌子前,拿出茶杯,倒了兩杯茶,把其中一杯,端給了正站在許可嵩右手邊的聶一倩身旁的小桌子上。
悅竹抱著空托盤嘟嘟著她鮮紅欲滴的小嘴再次轉身對著許可嵩問道:“那個,老爺,你辦完正事,能不能讓這個麻衣神婆到我房裡去一趟?”
“好的!”許可嵩毫無原則的揮揮手,打發走這個。
“聽說老爺剛剛請了一個麻衣神婆回來,不會就是眼前這一個吧!”一個身穿馬面褶裙,上面繡著精緻的象徵著“洪福齊天”的蝙蝠與雲紋組合。將發股集結,盤疊如螺,置於頭頂上的單螺髻,頭戴著鑲嵌著粉色碧璽的金釵。端莊大方的邁著碎步踏過了書房的門檻走了進來。
“夫人,你過來幹嘛?”許可嵩立即調整剛剛還懶懶散散坐在太師椅裡的姿態,端正有禮的問道。
聶一倩向身側再後退了兩步,微低著頭,在心裡判斷著:眼前這個女子得穿著打扮,敢頭戴金釵粉色碧璽的,應該是許可嵩的正妻曲氏。而且這個女人的出身地位應該還不低,許可嵩說話態度語氣,同剛剛那兩人有明顯的區別。看來那倆人,肯定就是二姨太,與劉厚新送進來那個姑娘了。穿衣打扮上來看判斷,想來剛剛那個粉衣女子,被許可嵩叫做馨兒應該就是二姨太孟氏。後面那個綠色穿著打扮比較嫵媚妖豔叫悅竹的,這個應該就是劉厚送給進來的那個新寵。
“你的那兩個狐媚子都能過來,我就不能過來啦。我也不耽誤你辦正事兒,你辦完事兒,讓這個麻衣神婆到我房裡去就行了。”曲氏強勢的伸出右手轉身指向聶一倩。
“知道了!”許可嵩面無表情的答應道。
曲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嘟嚕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有傳言中的幾分本事。”然後再次高傲的轉身離開了書房。
聶一倩只當沒有聽見,依舊站在一旁裝傻充愣。
曲氏走出書房的小圓拱門,無視那裡站著的阿木,把手上的白絲綢手絹一甩:“安心,站在這兒看著,裡邊那個麻衣出來了,立馬向我報告。”
“是。”
自己則扭著腰身,向旁邊的小花園走去,暫時還不打算回房去。自己已經嫁進來十年了,新婚第一年就懷上了,心裡正在高興,誰知道懷孕的訊息剛剛傳出去?第二天,就腳下打滑,流產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懷過身孕,請了多少名家診治,都對她搖頭。“除非遇到了神醫,否則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她不甘心,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想到,這裡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個人。土財主劉厚的妻子張氏一天到晚在我的耳邊嘟嚕,這個麻衣開了天眼,能預知一切。開始她也不相信,後來讓丫鬟打聽,一群人都在傳,家裡的那兩個女人也瘋了似的往這來。她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曲氏甩著她的小手絹,慢慢悠悠進了小花園。“沒想到這兩個狐媚子也跟自己一個想法,哼,兩個天真的東西,哪涼快給我那待著去。”
許可嵩看看家裡所有的婆娘都走了,嘆了一口氣,其人之福在身下婉轉求合的時候,那是有滋有味,讓人流連忘返,不能自制。明著爭東西的時候就讓人發愁了,其人之福也不是那麼好享受的呀。算了,暫時不想這事兒,把府臺大人孟有志交代他的正事兒辦得來。吩咐自己的貼身小廝阿木:“在門口裡看著,不要讓任何人再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