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晾了一天,直到快下午五點的時候,鍾維正才再次見到周警司。可送見面的一開始,鍾維正一度以為,一定是自己早上起床姿勢不正確,或是午餐和下午茶吃錯了什麼東西,導致自己的意識產生了誤差,或是世界發生了變化。
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周警司,在見到他後,沒有露出他虛偽的笑容,而是板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且在分配案子的時候,居然簡單直接告訴鍾維正,新分配給他的三個案子,都是經過他精挑細選的,絕對是那種既危險,又不容易破獲的那種。
簡單直接,沒有絲毫遮掩的告訴鍾維正,就是在為難他,又怎麼樣?
鍾維正真的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貫喜歡在背後,陰暗處算計人的周警司,居然玩起了陽謀,把一切擺在檯面上說,還真的讓鍾維正有些不適應。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沒有靈異,鍾維正真的會懷疑周警司是被什麼妖魔鬼怪給奪舍了。
而後,鍾維正發現,王炳耀和他所說的,要學會應付不對盤的上司,說的並不是一個。除了雖然風格改變,但依舊討厭的周警司,還有一個叫做約翰的鬼佬總督察,西九總區行動副主管,而且,另外的重案B組組長陳森,一直是約翰的下屬,根本就是鬼佬的馬前卒。
這麼一算,鍾維正不對盤的上司有兩個,加上一個會跟著上司和他不對盤的平級同僚,在西九的生涯,不用辦案,也能斗的十分精彩,三鬥一,足夠勁爆了。
周警司在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三個案子,一個公司老闆,受到襲擊,報案有人要殺他,因為對方有社團背景,警方懷疑是社團仇殺,但不得不接手調查。
一個神州首都警方發函通知,一夥盜竊,走私文物的香江團伙,最近偷運一批國寶來了香江,目標人物最近在油尖旺地區十分活躍,疑似在聯絡買家,準備將文物出手,請求香江警方幫忙調查。
最後一個案子,最奇葩,懷疑最近在香江十分活躍的軍火集團,就藏在西九龍的轄區內,嗯,沒了!就特麼一個懷疑,其它什麼都沒有,就要鍾維正去調查,去搜集線索,還真,拒絕不了。
又不是破案,人家已經說明,去調查,去搜集線索,是真是假,也要查過才會知道!
接待完這些,周警司又說明,社團仇殺的那個案子,原本是重案B組負責的,資料還是B組,讓鍾維正自己去找B組交接,順便認識一下同事,不要耽誤他的下班時間。
下完逐客令,周警司便不理會鍾維正,自顧自的開始收拾東西,換外套,準備下班回家。鍾維正雖然不爽周警司的態度,不過,兩個相互看著都不爽的人,能夠少接觸,還是不錯的。
索性,鍾維正也不再停留,一言不發的離開,連個禮都懶得敬了,反正敬不敬的,兩個人誰都不會在意,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敬一個禮,兩個禮,能夠改觀的。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鍾維正總感覺重案B組的辦公室,要比A組的大一些,人員多了一些,態度蠻橫,目中無人了一些。
其實辦公室大一些,可以理解,畢竟鍾維正算是初來乍到,人家至少是在西九混了幾年的老油條,而且原來的A組在西九混得也不怎麼樣,待遇稍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就是少了可以放置兩張桌子,兩個櫃子的面積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人員也要少一些,也沒什麼難理解的,A組加在一起,算上新調來的何尚生,再算上清潔大嬸,和一個傳遞組的同事,也有八個人,和現在B組能看到的十幾個人,也不差多少。口供房裡還有人?那也就差不多二十人,相差一倍多點,沒差多少,沒差多少。
至於態度蠻橫,目中無人,也可,也可特麼的,絕對不能忍。來拿資料,打招呼,鍾維正只是帶上了阿玲和肥龍,並沒有帶其他人,畢竟知道自己和對方不對盤,一定會遭到冷遇,也就沒必要拉著更多人,和自己一起感受皮笑肉不笑的應付,如寒冬臘月一般的歡迎了。
只是沒想到,B組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陳森根本就沒有出面的意思,藉口是正在給下午的行劫案的嫌疑人錄口供,只是打發了一個警長來應付鍾維正。
最噁心的,是這個警長根本沒辦法和鍾維正做案件交接的事情,因為沒有許可權,資料鎖在陳森的辦公室內,簡單來說,就是派出一個人應付鍾維正,趁機晾著他,給他一個下馬威。
從這名警長的態度,就能看出陳森是什麼態度了!懶洋洋的問好,敬禮也十分隨意,手掌都沒有完全伸開,快抬快放,潦草的應付了事,不見絲毫尊重。問過好,就一副我還有事忙的樣子,同時也是藉口,讓鍾維正等一下,晚點交接。
如此態度,比鍾維正原本預想的還要過分,剛剛到西九上班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的鐘維正,能怎麼辦?當然是,闖特麼的。你特麼不給我面子,還特麼想我給你臉,你特麼發白日夢,發到昏了是不是?又不是你爹媽,誰特麼有義務慣著你?
鍾維正深吸提氣,就在那名梁警長若有得意的回過頭,準備離開時,一聲如炸雷般的“Attention”,如同按下了暫停鍵一般,讓整個辦公室都靜止了下來,所有紛紛轉頭看向鍾維正。
梁警長也皺著眉回過頭,剛要開口呵斥出聲,卻被鍾維正搶先質問道
“你在警校就是這麼學的Attention?警校有沒有教過你怎麼和上級打招呼,怎麼敬禮?你平時也是像沒骨頭一樣,和你們陳sir這麼敬禮的?我是高階督察,你連警署警長都不是,中間差了幾級,動動你跟著骨頭一樣軟化的腦子好好想一想。”
“你是因為人緣不好?還是整個重案B組都是像你一樣的蠢貨啊?我來這裡,是上頭安排我來交接的,我的官階和你們陳sir一樣大,我和他的交流是商量,是探討,是溝通。而對你,就是命令,聽明白了沒有?”
梁警長一臉不服氣的反駁,道
“鍾sir……”
可惜剛剛開口,就被鍾維正打斷,訓斥道
“我的話還沒說完,還輪不到你發表意見,你們陳sir沒教過你禮貌,你的警校教官,教你的,你全部忘記,難道你父母也沒有教過你,上司和長輩話沒說完,不能打斷,這種基本的禮貌?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去把你們陳sir叫來,和我交接案子的事情。你沒資格,和我交接,understand?”
“還有,你剛剛的行為讓我很不爽,我可以向上級投訴你,不尊重上司,且有侮辱警隊,侮辱上級的嫌疑,如果你不想被投訴科叫去談話,你最好按我說的做。別以為你們陳sir保得住你,你可以配你的陳sir一起試試我的能量。就算扒不下你這一身制服,我也保證會讓你操行記錄上加上一份警告,讓你幾年之內都沒得升。”
梁警長有些緊張的吞嚥了一下口水,原本笑眯眯顯得人畜無害的鐘維正,一旦變臉,威懾力十足。梁警長此時已經後悔,自己怎麼會頭腦一熱,為了搏得陳sir和約翰總督察的看好,自告奮勇,跑來當了馬前卒,配合陳sir和約翰總督察,來給鍾維正搞個什麼下馬威啊?
現在真的是把自己陷入兩難境地了,陳sir那邊已經明確的說了,他在口供房審問嫌疑人,什麼人也不見,誰也不要去打擾他。而且一開始在梁警長接下給鍾維正一個下馬威的任務時,陳sir和約翰總督察就或明或暗的提醒過,至少要晾鍾維正一個小時,可現在,連五分鐘都沒有。
如果要是不算上鍾維正對他的一番訓斥,可能連三分鐘都不到。這個時候,去通知陳sir?梁警長是真的為難,以他對陳sir和約翰總督察的瞭解,如果這時候真的去了口供房通知,那他以後的日子,必將小鞋不斷。
鍾維正也懶得等左右為難的梁警長權和利弊了,直接對著肥龍使了一個眼色,一把推開了他,徑直向著辦公室裡間的口供房走去,一旁的其他重案B組的警員遲疑著,想要讓鍾維正攔下,可是張開的雙臂,紛紛被鍾維正或是推開,或是直接被肥龍擋住。
也有幾個年輕衝動派,想要上前抱住鍾維正,拖住他的腳步,但都被交好的老警員攔住。伸手阻攔並不算是什麼,但要是真的抱住鍾維正,那可就算是對上級動手,如果鍾維正反咬一口,告他們一個毆打上司,停職,調去守水塘都是最輕的處罰,嚴重一點,就會直接被踢出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