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種,晚上讓弟兄們睡這就行了,最近天氣冷,地上冰涼,您還是去找個賓館啥的?”
“是啊,張老闆,您不用擔心,我們二十多人在守在這,對面根本不敢過來,已經連著四天了,我們鬼影子都沒看著,要不是您那鄭重其事,我都不相信有人會來砸場子。”
張小凡望著面前這些人,只覺心中有些溫暖。
......
先打的電話給平哥,打群架他不敢,聚眾鬧事不是小事情,作為有為知識青年,沒吃過豬肉起碼見過豬跑,紅線他不會去碰,但多找點人來守在施工現場總是可以的吧。
開價到一人120元一天,伙食費張小凡包了,平哥那邊還找不齊人手,推三阻四,一個小時找個四五個藉口,艹!
算了,又不是隻有你那有人,一個電話又打給老龍,二話沒說,下午就把人點好,讓秦晴安排集團的大巴車去家紡市場接了過來,此事以後,張小凡對河南人的印象一直在東北人之上。
一想到這,張小凡忍不住笑出聲來,還記得秦晴、高奇、安怡她們見著一車大漢烏泱泱,殺氣騰騰下車的場面......
個頂個嘴巴張的老大,目定口呆,秦晴躲在了沈希文身後,緊緊摟著自己老婆的腰不撒手,然後偷偷摸摸透過沈希文的長髮小心翼翼的窺視一眼;而黃斐則是不動聲色移到了安怡背後,小聲問安怡張總以前到底是什麼的幹活。
“老龍,你怎麼也來了?”驚喜中有驚訝,張小凡上前問道,
“剛過完年,市場上不忙,閒著也是閒著。”還是大大咧咧,一點也沒變,這人呀混在最底層一點心計也無,難怪在家紡市場混了五六年還是隻能帶著他的兄弟騎著電三輪送貨。
張小凡說不感動是假的,這分明是怕人太多,自己鎮不住場子!
雙手緊緊握住老龍的雙手,晃了晃,好兄弟,不用多說......
“張老闆,晚上到哪去去鬧騰,我們兄弟帶了不少傢伙,足夠把他們幹得片甲不留!”說著說著還舉起了手中用布條包裹的物件,燈光照射下,隱見明晃晃的閃光,暈得張小凡眼角直打顫。
趕緊上前按住那人的手,說道:“大兄弟,趕緊的!把這東西丟後備箱,我只是請各位過來給我壯壯膽,咱們換警用橡膠棒,握感舒適,使用放心。”
......
雖然從小沒嬌生慣養過,也從沒覺得自己是溫室裡的花朵,但直到第五天還是沒學會在一群粗糙漢子裡睡舒坦,他們身上的異味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還是肩上的壓力太大了!面對未知的壓力!特別是在夜深人靜時!
悶聲混戰到現在,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這不是一本糊塗賬麼!
周圍呼嚕聲此起彼伏,而自己卻是翻來覆去,諸多心事紛至沓來湧上心頭,卻不知怎麼著想到了蘭子.....
忽然聽到了好像是洗手間方向一聲悶響,剛想起身去看看,又見窗外一隻黑手輕輕推開窗戶,眼睜睜看著一團火球就這麼地扔了進來!窗子下放得可是板材,旁邊全是晚上打掃時堆的木屑,雖已有幾許春意,但天乾物燥!
落地即燃,噼裡啪啦聲中,火苗蔓延了開來.....
未等張小凡反應,睡在旁邊的老龍已是察覺翻身而起,大喊了一聲:“弟兄們!起來滅火!”話音剛落,兔起鶻落之間人已衝出了門外,未容他招呼兩句“注意安全!”,又有兩人嗖的站起,胡亂套上鞋子,連蹦帶跳了出去!緊跟著有人揮舞起隨手的被子,撲向了熊熊燃燒、小成規模的火堆。
張小凡急急忙忙起身跑進洗手間,寒風冷冽,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開啟燈,一隻被割了喉的半大死狗倒在了血泊裡,雙眼圓睜,不甘心不服命,直愣愣的滿是嘲諷地盯著他,張小凡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最後一絲絲睡意也盡化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身子被往前推了推,又有人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