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有錢人低調的很，也許有人會說，聰少不是挺高調的？那是家族利益考量和企業轉型不得已為之，當人家高興？沈希文字想低調處理含糊過去就算了，還是被眾位同學看出了端倪，才解釋說張小凡到底什麼工作，也就個二三十人的小公司而已，圖個溫飽，不必用太誇張的眼神仰視他。
張小凡也先和麗蓉交了個底，說自己就是小公司，工資什麼的別報有太大漲幅的指望，主要是看個人意願。
鍋裡剛有些沸騰的開水被加了些冷水，又慢慢的平了下去，僅留二三個小水泡......
中途出門接了個趙凰羽的電話，問張小凡在哪，張小凡報地址，趙凰羽說馬上到，張小凡剛想說不行，對面已經直接掛了電話；
條件反射想去口袋摸根菸抽抽，才恍然想起已被強制戒菸；默默無語淚兩行，還讓不讓人活了，難得沒有夏涵這個電燈泡卻來了趙凰羽，這咋咋呼呼的性格張小凡是真沒轍。
席間正聊到張小凡沈希文的婚禮在哪辦的話題，張小凡更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吧唧；湖州民俗文化儲存完好，宗祠興盛，本地哪怕是女方結婚也得在老家全村人聚在村子的苞谷地廣場擺個四五十桌熱鬧一場；而江蘇大部分地方的習俗男方家一場滿漢全席就行了，女方的回門酒簡單點就好；一場他都覺得麻煩，別說還有一場更誇張地了，想著都覺得渾身無力；不過，估計最後自己應該犟不過沈希文......
等麗蓉的男朋友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精神的短髮，濃眉大眼，挺乾淨簡單的男生，外表看上去看不出太多的心機；先沒急著談正事，等他填了兩口肚子再說。
“小戴，你們公司最近忙什麼？聽麗蓉說天天加班？”公務員問道，
“別提了，馬上年底，上海公司好多品牌的新年廣告方案來不及做，分了一部分給我們蘇州分公司；產品比較多，本來拍攝就來不及，做好方案提交後上海總部還不滿意，再打回來修改；我手上有個老上海品牌的廣告，一共只有三四款產品反反覆覆拍了四五遍，忙到現在總算拍完。”
“像服裝紡織品類的拍過沒？”張小凡插話道，
“拍過！國內有好幾個服裝品牌全媒體廣告是我們公司代理的。”進門的時候麗蓉就給他介紹過張小凡的來歷了，
張小凡暗自點頭，既然服裝拍過，那床品的拍攝應該問題也不大；所有的款式，無論是印花、繡花、提花做成成品後都必須拍照片；淘寶上搜尋家紡或印花四件套所看到的的圖片99%都不是品牌製造商拍攝，他們不養攝影師，全是南通家紡市場大大小小的攝影公司和工作室拍攝；一臺照相機稍微好點800020000不等，單反相機入門款8000就行，一張展床，若干道具，租個公寓樓算上房租水電、天花板上的幾組射燈、大小遮光簾總投資不會超過30000就可以開始創業；拍一個花型最低300，是不是很便宜？但一個門市一個季度最少100款新花型，然南通家紡市場有無數的門市.....嗯，對！最快一個月回本，沒有其它任何費用，私宅沒人會上門來找你麻煩，假如是夫妻工作室的話。
找準行業，賺錢就是這麼簡單，當然現在不太好做了，太多的人擠在裡面打價格戰；中國人有種神奇的本領：哪個行業有機會和利潤，如鯊魚嗅到了鮮血般一擁而上，迅速做大然後迅速作死，無一例外！所以，千萬別在低端產品領域逗留，稍有基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往高階發展。
作為優秀的設計師，“極致的差異化”彷彿他的血液在體內自然的流淌，攝影師能不在行內找就不在行內找，拍出來的產品千篇一律、大差不差有什麼意思，因此他才對小戴產生了興趣......
“小戴，有沒有興趣往其他方向拓展的想法？我感覺你在現在公司的自由度好像不是太高，重複性工作比較多？比如說家紡行業。”張小凡問道，
“家紡？”
張小凡才反應過來，不在南通範圍內提家紡兩個字絕大多數老百姓聽不懂，雖然滿大街開滿了家紡加盟店，但很多人還是分不清楚床上用品和家紡的區別；
“床上用品，就是把被套、枕套、靠墊、床單還有些裝飾品陳列在床上然後拍成產品照片。”張小凡解釋道，看著小戴發愣的樣子，他又問道：
“剛剛麗蓉提到你的工資，你一年應該6萬不到是吧？假如你去我那的話最少6萬一年，其餘另說。”張小凡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他想做1500或者更高一張的高階產品拍攝，原生態拍攝，所見即所得，後期少修圖或不修圖；每個月這麼多款式和印花稿，到別人那拍還不如全都截胡在自己手裡。
小戴聽了沒吭聲，女朋友在蘇州，自己跑南通，兩地分居，工資去掉房租也就漲了一點，南通的城市環境與蘇州沒法比，畢竟一個一線一個二線.......
眼見兩人陷入了僵局，沈希文笑著圓場：
“麗蓉，有空帶小戴一起去小凡和我那玩，看看情況再說好嗎？這麼重大的決定，是需要
鄭重考慮！”
麗蓉打完小戴電話後聽張小凡提到他公司只是個二三十人小公司時已經沒了多大興趣，既然沈希文緩解了糾纏的氣氛自己借驢下坡答應了。
張小凡微微笑了笑，人生最重要的最難的事情就是選擇，絕大多數人不是生而平凡而是選擇困難綜合徵罷了......
一群人有一群人的休閒放鬆方法，在南通吃晚飯無非KTV和酒吧；而在蘇州，那就是找個高雅的茶樓品品茶，打打小牌。
因為趙凰羽要來，張小凡不是太想去，但難得沈希文來趟蘇州，架不住眾人的盛情相邀，他只能婦唱夫隨，不過要求就是找間著名點地大點地茶樓，方便趙凰羽找。
搞藝術的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盯著漂亮的女孩子看，美名其曰研究衣服的圖案款式，至於身材臉蛋只是順帶......直到張小凡胳膊上傳來鑽心的劇痛感，
他不會打牌，眾人又是眾星拱月般圍著沈希文，他除了喝茶和端詳泡茶的小美女茶藝師外還能幹什麼；南通家紡市場奢賭之人極多，他特意沒學牌九，既有推辭也不誤別人的面子。
張小凡訕訕的笑了笑，口不由心的自辯道：妹子的茶藝水準不錯......
相處了也有好一會，陌生感漸漸消弭，大家對張小凡的木楞也有個大概的認識，一笑而過，直到趙凰羽的電話響起；
屋外瓢潑大雨，張小凡問茶樓老闆娘借了毛巾把趙凰羽溼漉漉的頭髮擦乾，心裡心疼的不行，把趙凰羽當親妹妹的感覺，一直想要個妹妹來著，現在有了，
嘴裡卻怨道：“什麼事情電話裡不好說要跑蘇州來？”
趙凰羽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情，雖然她是有點喜歡張小凡，可惜沒機會了；沈希文直覺上她搞不定，何況還有更深處的原因.....
嘴裡軟綿綿的回道：“狄少鋒的試樣新品我們美林閣家紡的大客戶反饋一塌糊塗，我爸決定不再續約，我說讓你試試，他沒同意也沒反對；我一看有戲當然急著找你，順便把王瑩也拉了過來。”
王瑩？張小凡轉頭望去才看見趙凰羽身後也是頭髮溼溼的王瑩，晶瑩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二人，張小凡不自覺嘴角抽搐了兩下，眼睛又轉向了老闆娘，善解人意的她又遞上了一塊毛巾......
引著二人上樓進茶室，和沈希文打過招呼，在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美女小茶師端過來三杯茶，張小凡又讓她去拿點點心上來，顧不上不是投過來的異樣眼光，三人商量怎麼應付這突發情況；趙凰羽從挎包裡掏出一疊照片甩在了茶几上，張小凡一張張細細看過......
“你怎麼看？”張小凡問王瑩道，
“狄少鋒對明天春夏市場的判斷完全錯誤，還想大面積的被面繡花營造奢華高貴的氣場，而沒有感覺到市場整體的風格有開始轉變為簡約輕奢時尚的趨勢；這和我們兩方的業務構成有關係，狄少鋒主業是裝潢和繡花款式，相對於我們公司印花、繡花款式、裝修工程齊頭並進，對市場潮流變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王瑩一路考慮，早想明白了問題所在，
張小凡對王瑩的業務能力不是一般二般的放心，既然明白問題做就行啦，還過來幹嘛？雨夜突襲狂奔的感覺很爽嗎？疑惑的看了眼王瑩，
“我想把多愛家紡已做好的訂單讓給美林閣家紡，多愛家紡的訂單我們重新設計，需要張總親自和多愛家紡的吳耀吳總溝通延緩下訂單交付時間。”這是她在車上才想到的解決方法，有時候速度激情和大雨也是刺激靈感的好方法，不能事事再麻煩張小凡了，他顧不過來......
張小凡深深看了眼王瑩，王瑩淺淺點了點頭，
見兩人結論已定，趙凰羽突然站起重重拍著張小凡的背，興奮的大聲喊道：“小凡哥，狄少鋒去年和我們簽了350萬的合同，嘿嘿！這筆單子如果搶下來，假如知道還是你搶的，估計他連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我就心裡倍爽！”
張小凡苦笑了笑，有什麼高興的，你以為過家家嗎？這意味著兩人間的正式開戰和戰爭的全面升級！
“你們看著我們幹嘛？不打牌啦？”趙凰羽錯愕的聲音響起，
張小凡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沈希文的同學們已經圍到了沙發邊，神情不一而足，有震驚、有驚喜、有不安、有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