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有些艱難的放在翹在茶几上的腿,手在大腿側面種種揉了幾下。
張小凡詢問的眼神射向老徐,
“後背的傷好多了,腿上傷的有點深,還有些時日,阿健和我說東東幫的人問我要10萬?”
張小凡點點頭。
阿健開口了,
“小凡,這事不能妥協,一個面子上過不去,老徐在疊石橋有門市,給了錢老徐在疊石橋就不用混了,到哪都抬不起頭來。你也知道在市場做生意憑的就是面子,沒有面子布都欠不到。二是,大家都在場子子裡放水,憑什麼你東東幫能放,老徐就不能放,這沒有道理。本地人怕外地人,說出去要被別人笑死!這事我想好了,我也打聽過了,我來安排人搞定那個叫平哥的人。”
張小凡承認阿健說的有道理。
假如說張小凡要和老徐散夥,他根本不會顧忌老徐,而是阿健。一是老徐是阿健介紹認識的,二是阿健的舅舅只有一個女兒,阿健的舅舅把他當半個親兒子照顧和提攜,他的舅舅是比當時的南哥還牛B的存在!身價早已過億,面料行其實也是開給阿健小玩玩的。拋開和阿健面料行的畫稿生意不談,僅僅從長遠考慮,張小凡也有十萬個理由和阿健處好關係。
“怎麼搞法?”張小凡慢慢吐出一口煙後問道,
“我打聽過了,平哥把老徐趕走後,那片場子被平哥包了,安全也是東東幫負責,假如我找人晚上把平哥看的廠子衝了(砸場的意思)的話.....”
“信用和資金出了問題,那平哥的人勢必跑路,至少短時間不會在市場出現了是吧?”張小凡回道,
比起正面衝突,這個方案極妙。南通家紡市場喜歡來兩把的豪客不少,那幾年大大小小的場子散佈在村莊、偏僻廠房的各個角落,既然有人做場子的安保工作兼放水,那就有眼紅之人衝場子兼搶錢。硬幣的正反兩面總是那麼和諧和相得益彰。保密工作假如做得好,誰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請人的花費應該也不菲,你們算過沒?”張小凡問道,
“大概五六萬吧,老徐掏錢,我請人。”阿健回道。
“假如平哥他們沒有傷筋動骨呢,怎麼善後,你們考慮過沒?”關係到蘭子的未來,張小凡其實也希望平哥的東東幫在市場上消失,阿健這麼操作他當然雙手贊成!
“沒有然後,平哥他們其實銷售這個, 你不知道吧。”阿健手勢大拇指和食指做搓粉狀。
張小凡眼睛瞳孔驟然一縮,冰嘛!他怎麼會不知道,蘭子和他講過的東東幫的另外一個財路。
阿健神通廣大,這都探到了。
“我聯絡了海門警局的朋友,我們提供證據給他,雙管齊下,平哥沒有機會。”阿健說道。
阿健做事條理分明邏輯清楚、交遊廣闊,張小凡一直很清楚和承認阿健的能力超強,以前他只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但並不是說明他不會做這些小事做不好這些小事!
“這些事情你都想得很清楚呀,那還有什麼要和我商量的?”張小凡想到了一個可能,但還是似笑非笑的問了問。
阿健拍拍張小凡,說:“弟兄,麻煩你個事,幫老徐找個這幾天不在南通的證明,我們都是好兄弟,一齊幫老徐個忙。”
“你的意思是我假裝偶遇平哥他們,平哥自然問起老徐回來沒,我然後說老徐不在市場上,是不是?”兩人都是聰明人,會心一笑。
張小凡盤算了下,這事對他來說沒有風險,順手為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誰也不知道寒子出獄後會發生什麼變故,蘭子會有什麼變故!張小凡每一想到寒子就如同心裡壓了一塊大石,沉重非常,現在提前敲掉寒子的左膀右臂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老徐也有他的小心思,他一直怕蘭子背後隱隱存在的東東幫,而蘭子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藉著蘭子的勢有意無意壓著他也有點難過。公司發展的趨勢目前不錯,他也想長久的抱著會下金蛋的雞和自己平等相處。
但沒有東東幫自己問題並不大,以前可能還要借蘭子的勢一用,但隨著自己人脈關係的擴充套件,有大哥有遠洋有南哥,只要阿健不偏不倚,客戶再緊緊抓在自己手上,老徐不足為慮。
還有白萍假如和老徐離婚,老徐在公司的股份最少還要稀釋一半,他那時還有沒有心思管公司還兩說。
張小凡把整個事情在腦子裡通盤考慮了一遍,也不急著開口答應,面上裝著難以抉擇、猶豫不定的痛苦樣子。
老徐這時候說話了:“小凡,是不是好兄弟,我知道你顧及蘭子的感受,你不說我回來了她怎麼會知道,我們處這麼長時間了,幫兄弟一把好不好?”
做戲做全套,張小凡猛吸了兩口煙,然後把菸頭狠狠按在菸灰缸裡,擲地有聲的說道:
“好,為兄弟兩肋插刀,我找時間把該我做的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