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雲則是略微點了點頭,明眸之中閃過一絲詫異之情,隨即若有所思的回應:“下山之前師傅確實不止一次的強調,那天蜈精是不可能依靠自身法力衝破上古結界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從結界外面臨時開啟了一條縫隙,從而將那天蜈精給釋放了出來。”
“但由於這個上古結界內所有的精怪都被關押在不同的封印之中,所以那個開啟結界的神秘人,短時間內並不能將所有的封印全部開啟,故而只放走了天蜈一人而已。”
“可以說此人的心機十分深沉,心知憑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將所有千百年來峨眉前輩封印的那些精怪全部釋放出來,所以他在事後幫助天蜈偷走了天元珠,打算從根本上削弱上古結界的力量。”
“待到結界的靈氣用盡之時,就是所有被封印在幻音洞的精怪傾巢而出之日,屆時肯定會天下大亂,屍橫遍野。”
“如今咱們從杭州城中發現地鼠精在亂葬崗中妖化天元珠,很有可能就是那神秘人所有陰謀中的一個重要環節……”
“但這一切和法海又有什麼關係……”
顯然到了這一刻,她還是不太理解大師兄為何要趁機將千里青蚨蟲植入法海體內,還美其名曰“便於聯絡。”
“師妹,你的江湖經驗畢竟還是太少了些。”
見朱清雲雖然分析得頭頭是道,但對於法海一事,卻是頗有些迷糊,林清玄不由得搖了搖頭,暗歎自己肩上的擔子重大。
這回掌教仙人派下山來相助他的兩個師弟妹,雖然也是峨眉劍仙中的佼佼者,其修為並不在自己之下,但在為人處世和對敵經驗方面卻是相當稚嫩。
如今他一個王者帶著兩個青銅跑到杭州城來對付修為將近三千年的大妖,中途還莫名其妙的竄出一個深藏不露的小禿驢,心中不免感嘆自己的處境著實是太難了!
片刻之後,林清玄抬頭打量了空中微蒙的月色一眼,感嘆道:“其實方才你與法海聯手對付天蜈精時,我與清風師弟潛伏在旁邊的樹林裡目睹了全過程。”
“現在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法海的身份絕對不僅只是一個出自小廟的和尚那麼簡單。”
“那金山寺雖是江南兩大佛宗之一,但若是論實力,論聲望,論修仙界的地位,根本連給峨眉四大仙宗提鞋都不配。”
“可偏偏“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那區區金山寺居然培育出了像法海這麼年輕卻深藏不露的修行者。”
“更可怕的是,他身上還自帶一股強大的劍罡,這股劍罡之凌厲,幾乎不在你我之下。”
“但他在與你聯手抗敵之時,卻刻意隱藏了自己的真正修為,方才那一套伏魔杖法裡,隱隱還有幾分玉清仙劍訣的影子,這一點令人十分不解。”
“試想一下,他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和尚,卻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這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嗎?”
“當然從目前的觀察來看,法海這個人的品行和言談應屬上上之選,絕非什麼奸險之輩,無奈咱們此番下山任務重大,事關峨眉千年的基業,甚至關乎天下百姓的興亡,我不得不有所防備。”
“至於那隻被我巧施妙計植入法海體內的千里青蚨蟲,並不會真正危害到他的修為與性命,只要他不與我峨眉為敵,那麼這隻青蚨蟲便僅僅只是一個“追蹤大師”這麼簡單而已……”
“那他若是與峨眉為敵呢,你是否就會……”
朱清雲有些怯怯的掃視了大師兄一眼,但見林清玄面容冷峻,一雙眸子亮如寒星,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沒有是否!”
林清玄則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如今的他心中已經足夠煩亂了,根本不想再就法海的事情進行過多的討論。
何況朱清雲的態度在他看來也有一些問題,原本整個峨眉最為冷若冰霜的清雲師妹,如今卻如此關心一個小和尚的安危。
這本身就不正常。
“關於此事無需要再過多討論,咱們還是繼續談談關於天元珠的事情吧。”
說到這裡林清玄又將目光挪到了李清風的身上,恰好此時李清風也在打量他,二人四目相對的剎那,李清風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絲的不自信,或者說心虛。
“清風師弟,你身為幻音洞的首徒,對於洞內的上古結界,應該是除幻音師叔之外最瞭解的人。”
“你且說說看,那幻音洞內的結界,若是沒有外力相助的話,單憑天蜈精本人能否掙脫出來?”
“不能!”
幾乎沒有半分的猶豫,李清風當場便拍了拍胸脯,不無得意的回應:“幻音洞內的結界原本就是上古道人陸壓所設,十分玄奧神奇,莫說是天蜈精被關於結界之中,就算是妖帝青冥被困於結界內,也未必能夠逃脫出來。”
“而且依我師傅幻音仙人的分析,那晚必然是有人利用大法力從外面將結界撕開了一道口子,從而將天蜈精給釋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