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興妙在打坐,我躡手躡腳的踱到床邊,躺下去後關了燈,卻不料還是沒能躲過去。
“七師叔,那女鬼來沒來?”我說沒有,她嘆了口氣,好像很失望,我說,真的非要叫她來嗎?
興妙“嗯”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我說,你開眼睛吧,興妙照做了。
女鬼阿姨來了,笑著看著我,又看到興妙仇恨的眼神,不禁皺了皺眉。
興妙手上早就拿好了一張靈符,準備隨時扔向女鬼阿姨。
我對興妙說:“小姨,昨天早上要不是女鬼阿姨來找我救你,我是不會知道你在大門外被邪教徒欺負的。但是她好像不會說話了,有什麼方法能讓她表達呢?”
興妙說:“讓她在空氣上寫字,看她寫的是什麼不就行了嗎?”興妙明顯對我也有些許怨氣,從她的語氣裡能聽出來。
女鬼阿姨抬起手在空氣中寫了六個字,“人不是我殺的”,興妙和我都是一驚,再想讓她寫,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又寫了四個字,“明天快走”,寫完便消失了。
我很吃驚,興妙也同樣,她不住的讓我再召喚女鬼阿姨,我使勁渾身解數也沒再招來。
一夜無事,醒來時我卻出現在上次來過的“姐姐”家,渾身還是那麼痛,姐姐在我身旁安靜的睡著,我透過這身體看到了自己的魂魄狀態,依然是平頭男孩的模樣,居然這次我看到了自己身上也散發著金紫色的光,我不禁撓頭。
輕微的動作把姐姐吵醒了,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哭著抱緊了我。
我問她:“姐姐,你哭啥?”她鬆開了我,疑惑的問我:“你是八歲半?”我點了點頭。
她好像有些失望,讓我平躺在床上,我問她:“姐姐你怎麼不開心?”她抹了抹憔悴的臉,微笑著對我說:“姐姐沒有不開心,姐姐在等你哥哥。”
我問她我哥哥是誰,是不是長頭髮白衣服?她說就是那個人,問我看沒看見那個白衣男子,我搖了搖頭,我說我都好幾年沒看見他了。
姐姐問我,你餓不餓,我說不餓。
其實我挺喜歡她做的燉肉的,好吃。
她躺下了,背對著我,好像在哭,我想安慰她,意識卻漸漸模糊……突然,我忽的一下醒了,原來是做夢。
天亮了,興妙還在睡,我拿起床邊的煙點著了一根,吸了幾口後聽見興妙輕輕咳嗽了幾聲,我趕緊掐滅了。
正準備起床,卻聽見有人在開鎖,我裝作熟睡的樣子,眼睛卻露出一條細縫偷偷觀察著一切。
只見八妹偷偷摸摸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豆漿油條,她看房間有兩個人明顯有些出乎意料,她把東西輕輕放在桌上,嘟著小嘴剛要離開的時候,我叫住了她,她轉過頭對我呲牙笑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我看了下時間,六點半,難為小傢伙這麼早去給我買早餐。
我叫醒了興妙,她好像還沒睡夠,起來時一直打哈欠。
吃過早餐,興妙去洗漱了,我有些放心不下六哥,想去九里村找他,但是興妙邊洗臉邊對我說:“咱們去只會害了他,還不如回金平縣城等著。”
我走的時候八妹不知道,我和興妙是偷偷離開的,我怕她又哭,在觀裡的時候最怕她哭,她一哭,大家就都麻爪了,想方設法的哄她,什麼事兒也忙不成。
回家的時候,二姐問怎麼你師兄沒跟著回來,我說他去辦事了。
晚上我正準備睡的時候,興妙走了進來,進門就問我能不能再把女鬼阿姨給招出來,我說我試試。
她先開了眼睛,還沒等我招鬼時,她就指著我好像很吃驚的樣子,我問她看到了什麼,她說,七師叔你成仙了對不對?
我嘴上說沒有啊,但是心裡還是很激動的,因為她也看見了我身體上金光,就證明我的眼睛沒毛病。
我叮囑興妙不要告訴其他人,她使勁點頭。
我告訴她,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金光,因為我對“道”的領悟太膚淺,我不知道何為道。
她問我我現在是不是法力無邊,我說我也是總感覺自己身上有法力,但是我不知道怎樣運用。
其實我更奇怪的是,昨晚興妙也開了眼,為何昨晚她沒看見我身上的金光呢?
很快,半月將近,這十天裡去公安局辦了戶口,又剪短了長髮,而且買了很多衣服,爸爸的腰也被我和興妙治好了。
在家裡閒的沒事兒,我打算早去金州幾天,一是二姐考完試了,帶她去看看大姐,最重要就是和六哥碰頭。
其實我真沒多大興趣去搗毀什麼四方教,它的存在和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在想,師父說的鬼怪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