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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逆鱗 (1 / 2)

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大清早起來又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雖沈悅去照看孩子了,再沒有之前鴛鴦浴的好事,但徐勳走入徐良房中的時候,卻是終於神清氣爽了起來。因為昨夜聽妻子說徐良去了壽寧侯府,快子時都還沒有回來,他少不得關切地問了兩句。

“壽寧侯雖說沒什麼別的好處,就是貪杯好色愛插手管事,但卻是個好酒友,我不過在他那兒多喝了兩杯。”徐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隨即就開口說道,“你昨兒個不是說今天下午皇上於文華殿議陝西邊事麼?你好歹也預備預備,要知道,之前小王子所部來攻的時候,朝議一度議論紛紛,今天又是內閣部院大臣齊齊到場的大場面。”

陪父親用過早飯,徐勳回到房中又逗了一小會孩子,這才回到了書房。見案桌一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從陝西帶回來的那些圖籍冊子,他微微一愣就知道這是曹謙做的,當即便坐了下來,隨手翻了幾樣之後,他便往後頭靠了靠。

文官追求的是吏治清明倉廩充足,最怕的就是君王沉迷於開疆拓土,而武官就不一樣了。有世襲軍職而只安於現狀的,只要拿著一份俸祿有那個官職就好,而那些不滿足徒有尊榮的,追求的自然就是邊功。所以歷來文官武將之間便存著這樣的矛盾。哪怕是王越這樣正經進士出身的文官,當一再率軍打下勝仗之後,行事也好思量也好都已經完全是一個武將了。

天底下最難的事,便是把握好那個打仗的度!

“少爺。”

徐勳聞聲抬頭,見是小不丁點的金弘垂手站在書案前,他不禁挑了挑眉,隨即便笑道:“怎麼是你?陶泓和阿寶人呢?”

“陶泓哥哥剛剛被老爺差遣去壽寧侯府送東西了,阿寶哥哥得了風寒,少奶奶命他休養兩日。”過了年又大了一歲,金弘如今看上去雖仍是未脫稚氣。可舉止卻沉穩多了。他有板有眼地又行了禮。這才又開口說道,“知道少爺在書房中做事,我本不該來驚擾,但外頭來報,說是提督內廠錢大人求見。”

錢寧?他可不是今天才剛到京城,這傢伙來的時機倒是巧妙!

“讓他進來。”

雖則也是一路馳驛而歸,但跟著徐勳回京城的江彬前天晚上和昨兒個上午好好休整了一下,早就恢復了生龍活虎,甚至還到西城這些滿是達官顯貴的衚衕中轉悠了一圈。這天一大早。在院子裡練了一回劍的他用過早飯後本想出門,可打探得知徐勳徑直去了書房,他便耐下性子在前院各處轉悠,即便對那些護衛下人也都笑容可掬,絲毫沒有遊擊將軍的架子。因而,錢寧到門上求見的訊息他第一時間就得了,當金六親自領著錢寧進去的時候,他便站在不遠處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

高大。魁梧。雙腿微微有些羅圈,顯見是騎馬騎得不少。肩膀極闊,手臂頎長,和傳聞中左右開弓的說法符合。而走路時目不斜視,絲毫沒有往路旁有人的地方看上一眼,足可見自視甚高,說得不好聽便是旁若無人。短短一會兒看出這許多特點之後,江彬便扭頭往外走去。再也沒有朝錢寧那邊看上一眼。

然而,他這一轉身,錢寧卻是注意到了他的背影。起初還以為是徐勳新得的護衛,但瞧見人穿著軍官才著的烏皮靴,頭上髮髻方向也不相同,腰間佩刀和環鉤摩擦的聲響乍一聽上去也很有些不同,他便若有所思地對金六問道:“金總管。剛剛過去的那是誰?”

金六被錢寧這一聲總管叫得飄飄然,應了一聲後扭頭一瞧,只得一個背影,他也來不及再細看,當即笑著說道:“哦,大約是此番護著大人從陝西回來的哪個軍官。”

見金六連名字都記不住,錢寧也就把剛剛那個人影撇在了一邊。直到到了書房所在的那個跨院,見金六對那個出來迎候的半大小子說了幾句什麼,人立時又鑽了回去,他便笑著說道:“那個就是金總管家的小子?怪不得能讓都察院張都憲起名,一看就聰明機靈,又能留在書房,將來必然會隨之大用。”

“不敢當不敢當,多虧錢大人吉言了。”金六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直到金弘跑出來親自打起了門簾,他目送了錢寧進去,這才哼著小調往外走,快到院門處卻陡然之間想起了之前那個背影是誰。曹謙親自關照過的,說那是跟著少爺在陝西斬獲了不少功勞的大同遊擊將軍江彬,他在錢寧面前竟是把人當成普通軍官了。

“沒事沒事,反正錢大人如今也不是經常上門來……”

書房中,當錢寧來到徐勳面前的時候,見這位舊上司閒適自如地在坐在案桌旁邊的一張竹榻上,身邊還堆著高高的一沓東西,他連忙收攝心神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下行禮道:“卑職見過大人。”

徐勳抬了抬手,似笑非笑地說道:“起來吧,你如今不是直屬我麾下,日後不用這麼多禮。”

“大人說笑了,卑職能有今天,全都是大人提拔栽培,萬萬不敢忘本!”錢寧恭恭敬敬地又低了低頭,這才站起身來,見徐勳彷彿對自己的表態還算滿意,他這才又誠懇地解釋道,“大人前晚抵京,卑職原本應該昨日便來拜見,但因為得知大人一大早就被宣召入宮,午時方才出宮,想著大人興許要好好休憩一番,便沒有貿然打擾。”

把自己拖到今天方才來拜見這件事巧妙地遮掩了過去,他這才說道:“而且,大人不在京城的這幾個月,也發生了不少事情,卑職新掌內廠,一直都是千頭萬緒理不出來,所以不敢有半點懈怠馬虎。一則是此前淮揚兩淮都轉運鹽使司的鹽引弊案,羅公公親自去查,可結果卻是被上上下下幾個人給糊弄了,劉公公盛怒之下卑職親自帶人前往,這才追回了數萬銀錢的虧空。二則是不久前皇上下朝時御道留書,東廠西廠追查許久都沒查出主使,卑職循著幾條線索一路查了下去。終於略有所得。”

徐勳知道錢寧這是在表功。偏巧這兩件事都是谷大用曾經和他說過的,因而他臉上頓時笑意更深了:“皇上設內廠,原本就是為了給東廠西廠拾遺補缺,外加做他們不能做的事。你既然能查出這些隱情,足可見皇上沒用錯人,我和劉公公也沒舉薦錯了你。”

錢寧原本做好準備,倘若徐勳追問,他該怎麼把事情原委仔仔細細解說一遍,可不曾想徐勳雖是讚了他兩句。可竟然彷彿對這兩件大事絲毫不關心似的,一時間不禁有些急躁心念一轉,他連忙滿臉堆笑地說道:“卑職也是在大人身邊學到了幾分縝密而已,萬不敢當這誇獎。前一件事是羅公公失察,而後一件事卻本不該沒有結果,而是東廠丘公公刻意隱瞞!”

“嗯?”

徐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見錢寧那眼睛彷彿異常坦然地看著自己,他只是片刻功夫就猜測出了錢寧的用意。大明朝的廠衛從來就沒有像正德朝這麼多過。錦衣衛之外還有東廠西廠內廠。如此一來,彼此之間交界多了,爭權奪利自然就不少。尤其是後掌東廠的丘聚,以及好不容易才撈到提督內廠職司的錢寧,想來暗地裡的衝突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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