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和你一樣的……人。”
巫四周看了看,好像這裡除了眼前的樹苗之外,一個樹人都沒有。
至少朋友不是指這些樹。
“你不就是嗎?”樹苗怯生生的指了指巫,“以前這裡時不時還會路過一些人,但是前段時間之後,這裡就很少路過人了。”
“我只能去周邊的小鎮上找人,但是他們好像不太歡迎我。”
一直都只有自己嗎?
那可要比我慘得多。
巫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觸鬚,好歹他還是有不少同類的,不像樹人這麼孤獨。
“其實……”樹苗揹著手,失落的踢著泥土塊。
“我知道的,我不是人,因為我和他們長的不一樣,我只能是一棵奇特的樹。可樹也不會像我一樣說話。”
“所以我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如果我不是人,也不是樹,那我到底是什麼?”
不大的聲音迴盪在樹林,響徹在巫的耳邊,讓他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在河西扔石子的日子。
“你想是什麼就可以是什麼。”巫摸了摸頭,安慰道:“我的一個朋友當時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樹苗好奇的抬起頭,“是你那個被折斷的朋友嗎?”
你真該閉上嘴的。
巫無奈的想道。
“是!”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當初就是他這麼和我說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明月,巫是左繼鴻的明月光,也是帶著左繼鴻前行的路標。
而帶著巫前進的,就是這個名字不好聽的二毛。
至少在巫年少迷茫時,二毛給了他不少人生啟示。
就像巫以前說的,如果巫家肯給他名字,那大概就是三毛了。
巫忽然好奇的想道,如果自己突然跑到左繼鴻面前,說觸鬚人都是狗屁,他會不會也一怒之下將自己殺死呢?
如果左繼鴻再修煉下去,說不定思緒混亂下,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那樂子可就大了。
巫一下子就笑起來了。
“你笑起來真不好看,下巴的觸鬚一抖一抖的,跟鎮上賣的章魚伸爪子一樣。”一旁的小樹苗誠實的說道。
巫的臉色一下子變黑了。
“你這傢伙,就算有了同伴也不會有朋友的。就憑你這張嘴!”巫也毫不客氣地跟樹苗吵了起來。
小樹苗搖頭晃腦的說道:“反正我可不會折斷自己的朋友。”
“如果你再提這個事兒,我也可以考慮把你折斷。”
巫受不了了,這個小樹苗句句戳他脊樑骨,要不是不想對這小東西下手,早就把他燒了。
小樹苗一下子害怕的縮緊了身子,但緊接著他又舒展開了身子。
“那我是不是也算你的朋友了?”
在樹苗的邏輯裡,能被巫折斷的只有巫的朋友,那他要被巫折斷,那是不是說他也可以算是巫的朋友?
巫怔了一下。
不是所有人都事寧願被折斷,都想要擁有一個朋友的。
“朋友是不會互相傷害的,我只是……”巫摸了摸自己的觸鬚,他現在有些迷茫,“我只是做錯了,對。是我錯了。”
“那可真是悲傷。”樹苗也跟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過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泡泡澡。我每次泡過之後,心情都會非常好,說不定對你有一些幫助。”
巫看著樹苗又學他摸下巴,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就不必了,我趕時間呢。”巫站起身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