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很煩,煩透了!
他要禪位給永王的訊息已經傳回京城數日,然而別說他想象中的一石激起千層浪,就是一朵水花都沒有。
“怎麼回事?”朱厚照有些怒,他的確是在試探,試探大臣的反應,對於他來說,這個皇帝做的沒滋沒味,所謂的真龍實際上就是困在紫禁城裡的一條可憐的蚯蚓。
他想要逃離這裡,但是祖宗的基業必須要有人接手,誰來接手?自是永王無疑,只是苦了自己那個傻弟弟。
朱厚照的本意其實很簡單,如果朝廷反應激烈,那他就當鵪鶉,一定從善如流,絕口不提禪位的事,可要是反響一般,那他就實實在在考慮考慮禪位的事。
但是朝野的反應平淡的過份,似乎滿朝的大臣完全不關心皇帝禪位的事,這說明什麼?
說明滿朝大臣沒準還希望他禪位來著。
於是朱厚照怒了,中二病徹底爆發!
想要朕禪位?想樂見其成?朕偏偏不如你們的意!
張永也是鬱悶,他也以為朝野一定會因為主子要禪讓的事山崩地裂,誰能想到竟然這般平靜,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這算啥?
滿朝的大臣難道對主子禪位樂見其成?
張永想來想去就只剩下這麼一個可能性,頓時這心裡跟吃了黃連似的苦的一塌糊塗。
想想也是,自家的主子自己知道,這麼個玩主顯然不符合大臣心目當中明君的定位,而永王朱厚煒雖然在大臣當中的口碑同樣不咋滴,可性子沉穩和主子是天地之別,左右都是弘治皇帝的嫡子,就算繼位,在法理上無可挑剔,在宮中也不會存在什麼阻力。
這事很顯然是主子玩脫了,要是按照主子的驢脾氣真個禪位,他咋辦?
“主子,奴婢以為定然是內閣壓下了此事……”
“內閣為什麼要壓?”朱厚照眼睛一稜。
張永無言以對,外朝的大臣一個個在官場裡面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誰知道他們是咋想的。
“牟斌,錦衣衛可有訊息。”朱厚照目光落在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的臉上。
牟斌這傢伙為人正直,在朝野的口碑一直不錯,不過錦衣衛是什麼?
錦衣衛是皇家養府惡犬,不會咬人的狗還能叫狗?
劉謹大權獨攬之後一腳將牟斌踢出了京城,隨後劉謹倒臺,被劉謹扶持的石文義和張彩先後上了斷頭臺,於是牟斌又被舉薦恢復了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
身為錦衣衛就是要充當皇帝的耳目來監視官員的一舉一動,牟斌倒好,竟然是被內閣舉薦……
朱厚照沒駁內閣的面子,實際上已經對錦衣衛不抱希望了,現在問起牟斌,勉強是給錦衣衛一個面子罷了。
“外朝一如既往平靜。”牟斌肅然道:“不過李首輔在前日召集各部尚書過府用宴,偏廳設宴,沒讓任何人在旁伺候,是以說了些什麼無從偵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