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後,邪尊有些難為情地笑了下,說:“你既然還願意叫我一聲師兄,那還用得著跟我說謝謝嗎?”
田甜心情很好地“嗯”了一聲,笑著說:“也是哦。”
過後,田甜忍不住在想,這要是從前的話,她也不會跟他這麼客氣。
所以,他們終究回不到從前了。
想歸想,她是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
蠱母呼兒喚孫了會兒,很快就有無數像蠶絲一樣細的蠱子蠱孫從蓮心胸前的面板鑽出來。
田甜雖然也見過不少或血腥或噁心的場面,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蠱蟲從人體往外爬,不禁感到噁心。
不過,噁心歸噁心,田甜到底沒有因為這種理由而放手不管。
她繼續控制著蠱母,好讓藏在蓮心體內的所有蠱蟲都爬出來。
那些爬出來的蠱蟲,都停在蓮心胸前的衣服上,到處感受蠱母的氣息。
邪尊站在田甜的身後,兩隻手替田甜捂耳朵,眼睛卻一直盯著躺在玉石床上的蓮心。
看到那麼多蠱蟲從蓮心的身體裡爬出來,他的心彷彿被那些蠱蟲撕咬了千千萬萬遍,痛的他渾身都在發抖。
察覺到邪尊的異常,田甜本想開口安撫他兩句,一直昏迷不醒的蓮心忽然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叫聲。
聽到蓮心的叫聲後,邪尊終是忍不住了。
他毫不猶豫地放開替田甜捂耳朵的雙手,一個跨步走到蓮心面前。
他想替她殺死所有的蠱蟲,又擔心自己的一時衝動,會讓田甜的治療功虧一簣。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右手控制住自己的左手,不讓自己在衝動之下做出追悔莫及的事。
見狀,田甜想說的話都憋回嗓子眼。
她想,不管我現在說什麼,只怕他都聽不進去。不如替他儘快治好蓮心,那樣他才不會這麼擔心害怕。
於是,田甜顧不上蠱母聒噪的叫聲是否噁心,只是更加專心地替蓮心引出體內的蠱蟲。
邪尊覺得,這麼會兒的功夫,自己彷彿又經歷了一遍上一世師妹離世後到自己養出蓮心那千年所受的種種痛苦和思念的折磨。
當蠱母的叫聲停止後,邪尊著急地看向田甜,慌慌張張地問道:“心兒,是不是……沒事了?”
田甜額前的汗,有一滴從眉毛滴落在睫毛上,又落進了她的眼眶裡,讓她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她聽到邪尊著急的聲音,連忙睜開眼睛,微笑著跟他說:“沒事了。”
隨即,她化出一個透明的氣泡,將停留在蓮心衣服上的蠱蟲以及蠱母全部都收進氣泡裡。
然後,她自覺地站起來,把位置讓給邪尊。
田甜知道,蓮心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是謙叔,而邪尊現在最想陪在他的心兒身旁。
所以,田甜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多餘。
田甜起身後,邪尊只是匆匆地看了她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坐在田甜剛才坐的位置。
他一坐下,就立馬抓住蓮心的手。
他的兩隻手都在發抖。
可他卻緊緊地抓著她的手。
而後,他用田甜從未聽過的聲音,三分小心,三分擔心,四分溫柔地叫著,“心兒,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