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了
下午放學回家,正好碰上出門的梁月,在商場上的淩厲此時都化為溫柔:“女兒回來了,第一天上學怎麼樣?”
穆雲舒也咧嘴笑著回應:“很不錯!今天我過得很開心,媽,你是回來拿檔案的嗎?”
梁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是啊,順便見見你們,待會兒還有個會。”
穆雲舒:“那媽媽您快去吧。等週末的時候我和姐姐就去公司看你們。”
阮微笙小幅度點了下頭。
梁月將目光也轉向了她,聲音溫柔:“笙兒呢?”
阮微笙語氣平靜:“挺好。”
梁月又交代了幾句,就開車走了。穆雲舒剛進大門,就看到了媽媽發來的一段長達五十幾秒的語音,她聽了一下。
“舒兒,我聽你大哥說笙兒認識你們玉蘭高中的校長,還有他親筆的介紹信,這就說明那些外界的傳言並不可信。”
“雖然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但我們都不要對笙兒有偏見,透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知道笙兒是個好孩子,就是性子冷淡了些,我們是一家人,當然是希望在這個家裡都可以隨便些,快樂些,不要有那麼多的包袱。真高興你和笙兒相處得這麼好,你平時也多和她聊聊,讓笙兒把想說的都說出來,盡早接受我們,融入這個家。”
穆雲舒將這段語音給阮微笙又放了一遍,完後,她挑眉,嘴角帶著笑:“什麼感受”
阮微笙沉默了好久才說話,嗓音微沉,神色不明:“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我以為……”
原本她想象的,是穆家會嫌棄她看不起她,甚至厭惡她。最後會把她趕出家門。
逃課,打架放在誰身上都是貶抑,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生。性質的惡劣程度比男生要多許多。
然而,真實的情況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這就是家的溫暖嗎?這就是家人對一個劣跡斑斑的親生女兒的包容嗎?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隻在乎兒女身心健康的父母。
心中漸漸泛起酸澀,眼前也變得模糊,驕傲如阮微笙自然不允許自己會流淚,只能別過臉,睜大眼睛勉強去剋制。
“哭,是一種情緒的表達,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穆雲舒遞過去一張衛生紙,轉身回了房間,高舉起手揮了下“我回避,你隨意。”
尚留在原地的阮微笙只是握著那張衛生紙,並沒有使用。她已經緩過來了,心中只餘一縷尚未消散暖流。
……
淩晨,bue。
齊楓哀聲連連,一杯又一杯灌著酒,想要找的人再一次失去了蹤跡,無論是上次突然現身的孤鷹,還是前兩天到過國際貿易商城的孤獨者,他一個都沒找到。
但現在,徹徹底底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在擅長的行業順風順水了多年,近段時間一連遭受滑鐵盧。他的自信心快要被這兩個人磨沒了。
程逸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酒瓶:“你少喝點,喝醉了我可不帶你回去。”
“你給我。”齊楓試圖奪回酒瓶,但大腦在酒精的摧殘下動作比平時要慢上太多,程逸輕輕鬆鬆就把酒瓶拿遠了些。
“喂。我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走?”季明霜踩著高跟鞋大步走了過來。
長發飄逸,眉眼妖嬈,緊身的黑長裙一直到膝蓋處,裸露在外的筆直纖細的長腿更易勾起異性或同性的目光。
此時酒吧裡已經沒剩幾個人,除了齊楓和程逸,剩下的人的目光都直勾勾落在季明霜身上。
她全當沒看見,在吧臺前坐下,也點了杯酒:“這是怎麼了?喝成這個樣子。”
程逸看一眼喝得爛醉的齊楓,一言難盡道:“他遇到勁敵了,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是嗎?”季明霜隨口應了聲,朝那幾個人舉了個杯,輕輕抿了口酒,“他不是世界第五的駭客麼,誰讓他這麼挫敗。”
程逸剛想解釋,齊楓接過了話茬,他撐起腦袋,眼神帶著濃濃的憤怒和幽怨,拍著桌子控訴:“孤鷹!還有那個狂妄的要死的孤獨者,一個比一個難搞!太欺負人了,這兩個人太欺負人了,我什麼都找不到,什麼都找不到!我不活了,不活了!”
季明霜嗆了口酒:“……”
她就不該問,這兩個害得齊楓深夜買醉的人,碰巧她都知道。
一個是她姐們,一個是她姐們的姐們。
季明霜“嘖”了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好笑的看一眼又睡過去的齊楓,心中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那天比賽處理單子,她是故意讓阮微笙跟她一樣不接跟季家有關的任何單子。
想想標價最高屢次尋找孤鷹接單的一群人,在孤鷹好不容易出現一連線了幾個單子,卻偏偏略過他們。這明晃晃的針對,還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