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魏東賢嘆了口氣,張了幾次嘴,想要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往帳篷外走去。
等魏東賢出去後,陳江紅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神情複雜,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才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吸收了七皇子的記憶,在潛移默化中,也會影響自己的喜怒哀樂,和對事物的看法,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剛才魏東賢提到燕國皇帝‘陳景平’時,陳江紅的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憤怒,腦海裡也閃現出,母親被三個身體健壯的宮女按著,強逼著喝下毒藥的場景,當時年僅八歲的七皇子,親眼看到了這一幕。
他哭著去阻攔,卻被一個太監抓住,怎麼也掙脫不開,他還清楚的記得,看到母親毒發身亡後,皇后囂張的大笑,和皇后離開前,看著他不屑一顧的眼神。
似乎在說:“就是當著你的面,殺了你母親,那又怎麼樣?”
一個八歲的小孩,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別人殺死,這對七皇子的打擊太大了。
當時七皇子瘋狂的跑去找自己的父親‘陳景平’,哭著訴說自己親眼看到的場景,請求父親,立刻殺了皇后,給自己母親報仇,結果陳景平卻是沉默不語,最後開口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然後就讓侍衛把又哭又鬧的七皇子趕了出去。
沒過幾天,宮中就下了定論,說他母親是德行有愧,自己喝毒藥自殺的。
知道了這個訊息,七皇子整個人都呆住了,就跟個傻子一般,不哭也不笑,不吃飯也不說話,在七皇子最痛苦的歲月裡,是魏東賢陪伴著他,開導著他,也陪他一起忍受其他宮女太監們的刁難。
冬天裡別的皇子們的寢宮裡早就生起了無煙的暖爐子,而七皇子這裡什麼都沒有,連窗子破了都沒人修理,北風呼嘯,臥室就像是個冰窖,七皇子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他被凍的渾身發抖,幾乎凍僵了,這時候都是魏東賢抱著他,把身上不多的厚衣服蓋在他身上,而魏東賢自己卻只穿單衣,瑟瑟發抖。
從那個時候起,七皇子的內心深處,就把魏東賢當做自己最親的親人,不是父親,卻又超越了父親。
別的皇子夏有薄衫,冬有棉襖,而七皇子什麼都沒有,整天穿著一件補丁疊著補丁的爛衣衫,貴為皇子,又在燕國的皇宮內,居然穿的跟個叫花子一般,也真是莫大的諷刺了。
別的皇子吃香的喝辣的時候,七皇子只能吃殘羹剩飯。
這樣的刁難太多了,多的數不勝數,七皇子就在這樣的折磨煎熬中活到了十五歲。
在得知自己被髮配到雙河城時,別的皇子們都冷嘲熱諷,等著看他什麼時候被野獸分吃了,唯獨七皇子自己心中竟有些欣喜,他寧願被野獸吃了,也不願死在皇宮裡,不願死在歐陽靈那個賤女人面前,這也許是一個十五歲無依無靠的少年,唯一的抗爭方法。
七皇子恨皇后‘歐陽靈’,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生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他更恨自己的親生父親‘陳景平’,恨那個冷血無情,為了自己皇位,對母親和自己都不管不顧的男人。
陳江紅靜坐了一刻鐘時間,才把憤怒的情緒化解開,心裡說道:“你所受的屈辱,便是我的屈辱,我會給你報仇雪恨的。”
陳江紅起身,走出帳篷,發現張大已經安排人,把飯菜做好了,整個營地內都飄蕩著誘人的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