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大大咧咧如祁幼安也沒注意到,等她睡著祁幼安就出去了。
祁幼安又來到了祁朝燕的營帳,祁朝燕正吩咐人把自己寫的信送出去,見她進來不鹹不淡瞥了她一眼,“想好了嗎?”
“沒有,但我懷疑你已經想好了。”
祁幼安揉了揉眉心,又來到了沙盤旁邊。
祁朝燕沒有反駁,她確實早就想好了,她的思緒很清晰,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計劃中進行著,偶爾的意外也不影響什麼,最終都在朝著她期許的方向發展。
以她的性子,本是不會對祁幼安透露這麼多的。
今日能夠例外,著實是祁幼安令她覺得意外了,當然,也可以說是驚喜。
她踱步也跟了過去,幽深的眸子微垂,“幼安,你師父是誰?”
“魏如虎……”
祁幼安脫口而出的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回頭,見了鬼似的表情盯著祁朝燕。
臭不要臉啊,居然在這個時候套話,她的注意力可都在沙盤上,根本沒有防備之心。
祁朝燕她不耳聾,‘魏如虎’在唇齒間默唸了一遍,皺著眉頭盯著她道:“鎮北軍主將程元龍麾下的先鋒官魏如虎?他倒也是用槍的,不過你怎麼認識他?”
東啟與西越沖突不斷,那邊戰事吃緊,戰報頻頻輸多勝少,若是這個‘魏如虎’,他根本不可能抽身出現在佑寧城。
祁幼安低下了頭,心情很是複雜,“對啊,我是怎麼認識他的?我不可能認識他。”
重生這種事情太玄幻了,到這個時候了,祁幼安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我之前調查過,你往林家鏢局跑的倒是勤快,但那些鏢師的實力遠不及你。能以弱勝強,且出手又狠又準,沒有任何花架子,還能看得懂沙盤,教你的人必是軍中之人,且身份不低……”
祁朝燕頓了頓,語氣罕見的有些不確定,“你莫不是做過一個夢?”
“啊?”
祁幼安有些懵,還有誰重生了?
“你娘說她夢見過你死在戰場上,總跟我吵吵鬧鬧不讓你從軍,和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怪不得……”
祁幼安總算明白上一世她娘親為什麼沒有跟祁朝燕和離了,她的眼眶禁不住湧出熱意,清澈溫軟的眸裡氤氳水霧,她倉皇低下了頭,“只有娘親待我好……”
祁朝燕臉色驟然變得難堪,過了好一會兒才緩和語氣說道:“宋家那丫頭對你不好嗎?一個盲眼的坤澤君為了你來這種地方,還要跟著你打仗。”
但上一世傷她最深的就是宋澤蘭了。
祁幼安沉默了片刻,“不說這個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放任南蠻佔領我們七座城池絕無可能,你或許可以佯裝遇刺,或者戰場受傷躲避被皇帝召回。”
她說罷,又指著沙盤上自己所在的位置,和南蠻王室所在的地方,用手慢慢在中間連出一條線,很是冷靜地開口:“我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繞到蠻人後方,給他們一次教訓,讓這些畜牲知道我們東啟絕不是好惹的,皇子的遺體我也一定會帶回來,讓他榮歸故裡。”
“連失七城之後的訊息是你帶兵深入敵後搗毀蠻人老巢,之後的反敗為勝重新奪回城池皆是因你的功勞,你可知?”
祁朝燕語氣淡淡,背過了身,“這機會只有一次,你不是想當大將軍嗎?到時候我稱病告老還鄉,你依附五皇女,她在聖上面前為你美言兩句,憑你這少年天縱奇才,封侯也有可能,到時候她當了皇帝……”
“你意思是拿那麼多人性命為我的前途鋪路?”
祁幼安禁不住冷笑,她只覺好笑,“你根本就沒有心,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呢?”
自小她便知道她的母親是大英雄,受萬民敬仰愛戴,別的地方且不說,在佑寧城裡,凡是提到祁大將軍,沒有一個不稱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