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退嗎?”
宋澤蘭疑心自己産生了錯覺,她似乎又從小將軍聲音裡聽出了哭腔,些許無奈輕嘆:“安安,身為醫者,我免不了要與他人接觸,日後必定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總似今日這般吵吵鬧鬧過日子也不大妥當。”
“對不起,宋姐姐,我發誓以後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祁幼安心裡難受的厲害,“反正這婚絕不能退。”
“安安,你還不懂嗎?”宋澤蘭微微搖頭,“我不是想要你的一句道歉,只是想告訴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成親,那就應該互相多一些信任,多一些包容。”
“我不知道你口口聲聲喚我姐姐,究竟有幾分尊重,不聽我解釋便罷了,亦是沒有任何顧忌在外人面前斥責我……”
馬車停在醫館門前時,祁幼安正抓著宋澤蘭的手讓她打自己消氣,溫雅淡然的坤澤君執意不肯,被她鬧得羞紅了臉頰,聽到外面的動靜竟是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安安,我等的病人來了,你先出去可好?”
想到今日來的這位病人好巧不巧也是乾元君,為避免再起風波,她不得不忍著羞意再次叮囑祁幼安,“安安,你莫忘了答應我的,不許再胡鬧,不然真該打你了。”
祁幼安看著她的宋 姐姐桃花粉面分明羞到極致卻還要強撐淡然,忍不住唇角越揚越高,“好,都聽我媳婦兒的。”
不等她主動松開,被她握著的坤澤君似燙手般慌忙掙脫出來,“……快出去吧。”
祁幼安差點兒沒笑出聲,她的宋姐姐實在太可愛了。
“那我在外面等著,有事隨時叫我就好。”
祁幼安忍著笑走出去,一個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年輕男子也在左右兩人攙扶下進來,他好奇的目光落在祁幼安身上,祁幼安心情好,也打著自己的小心思,主動開口道:“快進去吧,我媳婦兒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她話音一落,那人臉色瞬間便變得有些奇怪,看著她欲言又止,不過什麼話也沒說,點點頭便進去了。
“公子,這地上怎麼有血?”
“不知……”
宋澤蘭從屏風後走出來,臉色微紅熱意尚未褪去,神色卻是一副從容淡然,她不緊不慢開口解釋道:“方才有個病人受了外傷,還沒來得及收拾。”
她心裡卻不似表現的這般淡然,想到動手砸人的祁幼安,默默嘆了口氣 ,這人實在是太沖動了,萬一被大將軍責罰可如何是好?
那人看著宋澤蘭輕頷首,又回頭看了眼遠去的祁幼安,蒼白的臉上浮現些許笑意,“原來小醫聖喜愛俊俏的妹妹,在下還以為小醫聖苦心孤詣鑽研醫術不會動凡心呢。”
宋澤蘭回過神,權當沒聽見他前面說的什麼,淡淡一笑,恰到好處的客氣疏離,“楚公子抬舉了,我不過一介鄉野大夫罷了。”
“小醫聖不必妄自菲薄,失敗一次算不得什麼,您依舊擔得起醫聖之稱。況且依在下之見,您出手尚且付出如此代價,換作他人來醫,趙小姐她怕是必死無疑。”
楚子川身子很虛弱,強撐著說完這些話,便覺胸口沉悶喘息艱難,宛如被一瞬間抽空了全身力氣,只能放任自己歪倒在下人身上短暫歇息緩解。
他時輕時重異常淩亂的呼吸聲落入宋澤蘭耳中,宋澤蘭忙側身讓他去裡面,“裡面有張床,楚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先休息一下。”
楚子川微點頭,便被攙扶著去了裡面。
宋澤蘭緩緩跟在後面,沒有再說什麼。
她知道楚子川請的大夫還沒過來,即便她願意給他施針緩解痛楚也會遭到婉拒。
昨日這位已經來過一次,她看過他的身體狀況,情況棘手倒也可以治癒,後期再調理一段時間身體也能恢複的與常人無異。
但對方信不過她一個瞎子,以不願她勞累不便為由,婉言提出再請一位大夫在一旁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