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也被叫去了辦公室,雲影聽說了兩個版本,一個是美術老師被辭退,同桌也想跟著退學。另一個版本是美術老師為了保住工作,將事情怪罪到同桌身上,賴她先勾引的,但不管是哪個版本,因為同桌的父母到來,都戛然而止,同桌當時是腫著臉被父母帶走的。
再過不久就要高考,雲影當時非常遺憾,然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噩夢剛剛開始。
一週後,同桌照常來上課,雲影陪同同桌上廁所,結果在洗手間險遇危險,喝退對方後出來,同桌聲稱沒有見到人,並揣測那人是來學校裝修的工人,她來著雲影哀求,說害怕再次惹事,要雲影保密。
雲影心有餘悸,此後格外小心,然而總會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小如東西不見,大如半夜驚擾,她決定把事情上報給學校,也就是那時候,同桌站在樓梯上將她推下樓。
她當時腳腕和手腕同時摔斷,難以置信看著突然發難的同桌,同桌笑著說:“你看我笑話看了那麼久,是不是很開心?”
“你好像快要藝考了,骨頭斷了,應該考不了試吧?”同桌抓住雲影的胳膊,手指在用力,“是你先毀了我的,是你先的。”
同桌將自己被父母師長訓斥以及男友拋棄的怨念都怪罪到了雲影身上。
雲影拖著傷體幾乎是爬著上樓梯找救援,捱了不少下,但事情還沒有結束,由於學校擔心事情鬧大,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還試圖威脅雲影寫下保證書不影響高三學習才送她去醫院。
這一拖,雲影的手腕徹底留下了殘疾。
她曾經跟家人擔保過一定能考上美院,很不容易才說服家人,然而看見 她被送到醫院,父母間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又在她睜眼後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她知道傷了父母的心,更傷心的是,她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永遠被束之高閣,再也碰觸不到。
可是事情還沒有完,當她回到學校,打算努力高考的時候,謠言開始了。
一開始是傳出她和同桌和美術老師三人戀的版本,她為了畫畫經常在美術室待到很晚,這似乎成了鐵證,證明她“不潔”,對受傷是因為嫉妒同桌搶走了老師。
重重罪名壓過來,雲影根本無法喘息,她再次被送去醫院,但這一次,她罹患了焦慮。
畏光,畏聲,恐懼,驚醒,噩夢,將她整個人捲入一場痛不欲生的恐怖故事裡。
她開始無止境地休學。
然後再高考前夕,她去醫院拿藥,準備挺一挺吃著藥度過考試,也就是這時候,她在川流不息的人行道裡,看見了她的同桌。
她興高采烈笑著招呼旁邊的人,而那人赫然是美術室的老對手。
雲影的手腕傷了之後,這位老對手頂替了雲影的名額。
雲影腦海裡浮現過些什麼畫面,然後腦子嗡的一下,腳先一步沖了過去,嘴裡嘶吼著連自己也聽不清楚的東西,再然後,她就被車撞飛了。
整個事件對雲影來說,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輿論霸淩,但對霸淩者來說一個趣意盎然的樂子。
——然而她回來了。
雲影看著漸漸面無血色的同桌,當著警察的面一個個指認:
“這個是我同桌,剛才就是她推我下樓梯的。”
“旁邊那個是三班老師,剛才想要過去刪掉樓梯拐角的監控,聽說她是同桌的親戚。”
“那邊那個是學校的校長,他說我不簽字不給我離開。”
雲影又看回同桌身上,目光平靜:“我懷疑同桌和美術老師蓄意報複,所以美術老師在同桌的幫助下混進了學校。”
最後,雲影抬頭看向上方,那個嫉妒她的人應該還躲在那裡,“那邊有人在偷拍,上次偷拍同桌跟美術老師親吻的照片好像也是這個角度。”
警察揮手示意同事去抓人,“……你知道挺多的。”
雲影嘆氣:“沒辦法,被一堆人合著欺負,所以只能努力自保了,但我這細胳膊腿哪裡打得過,還好你們來了。”
警察敬了個禮,“我跟同事一定會徹查這件事,不用操心,好好念你的書。”
有這個保證,誰也動不了雲影。
雲影看向站在眾多老師後面的那位年輕老師,“那位老師知道監控在哪裡。”
經過這次的事情,學校必須整頓,對新老師來說,試一次機會。
雲影望向窗外。
陰蔽的烏雲終於撕出了一點陽光。
一眼就分辨出監控在哪裡,小嵐,我從你這裡學到了不少呢。
同桌和美術老師被抓了,學校不少人落馬,雲影的老對手派人來求饒,雲影幫他對接了警察。
這就是認知的差距,為什麼說學生是弱勢群體,除去身體因素,因為他們經驗尚且年輕,不知道運用社會規則,受了傷害也只能向內求索,然後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