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槍冷炮的活動日漸頻繁,戰線上,鬼子的死法似乎愈加花樣百出,千奇百怪。
脫離戰壕去蹲坑時,一顆冷槍從天而降,直接擊穿了鬼子脖頸;
夜深時分,鬼子們在戰壕裡叼起香菸提神,稍微放鬆警惕,一聲沉悶的爆炸響起,八八無打出的炮彈直接砸進了鬼子面前的泥土坑裡;
甚至有些運氣差的鬼子,正在戰壕裡安安穩穩吃飯,忽然之間,一顆迫擊炮的炮彈就徑直飛進了他的鋁飯盒裡——那可真是一種毫無預兆的死亡命運交響曲。
鬼子們永遠無法知道,自己下一秒會遇到什麼致命的殺機,甚至連一次噓噓的時間也可能是生死一線。
然而對於第15軍司令官牟田口廉也而言,這些都根本不值一提。
他端坐在指揮所的靠背椅上,面前是一張巨大的作戰地圖,目光掃過標記著雙方陣地和補給線的紅藍鉛筆線條,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對於那些死去的鬼子兵,他似乎早已習慣了。
“每天才玉碎了幾十個?”牟田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點小犧牲算什麼?不值一提。”
他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目光落在地圖上:“只要張弛不發動大規模進攻就好。這點缺額,大不了再從本土運新兵過來補充就是了,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再加上獲得了張弛最精銳的‘機甲部隊’正在乾國邊境一帶巡邏,似乎與山城軍生出嫌隙的情報。
又有之前戰鬥中,各部拼死抵抗,玉碎前給予張部大量殺傷的‘大本營戰報’。
牟田口廉也得出了一個與事實180度相反的結論,
“張弛的安民軍不過是裝腔作勢。”牟田口廉也自信地分析著,似乎在說服自己,“他們在玩‘養寇自重’的把戲。”
“突出部的形式看似緊張,實則不過是在為獲取白鷹援助以及避免大規模作戰的傷亡而拖延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只會發動一些小規模騷擾,保持和我們接觸,卻不會採取真正的進攻行動。”
放心的留下近衛 2 師團和獨立混成第 72 旅團在突出部接觸線上捱揍,牟田口的眼中閃爍著冷酷,擺了擺手,叫來了參謀。
“馬上調整部署,準備出擊。”
於是隨著3月初萬頭牛羊徵集完畢,鬼子各師團都運動到位,牟田口廉也正式開始了對身毒的攻略。
3月2日,“烏”號作戰正式開始。
遠遠望去,山脈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牟田口廉也手拉韁繩,騎在高頭大馬上,悠然前進。
前方有一個小山包,他信馬由韁的來到了山包上。
向下看去,塵土飛揚的行軍佇列早已鋪展開來。
這是第 15 軍的核心力量,三個師團,總兵力接近十萬,再加上鮑斯的阿三偽軍和一些後勤支援人員,整個隊伍宛如一條盤踞在土地上的巨蛇,蜿蜒不斷地穿行在勃固的山野之間。
隊伍中的作為肉食給養品的大批活牛、活羊猶如黑白相間的波濤,跟隨在軍隊的步伐後。
牛馬的吼叫聲、士兵的鞭打聲、軍官的指令聲交織成一片,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些雜亂無章的聲音中運轉。
數百輛馱馬大車,擠在佇列的兩側,車輪與泥土摩擦發出的嘎吱聲更是加劇了行軍的沉悶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