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進營帳,上官無極便出去尋爹爹了。
司空玄月杵在高座椅上吃著士兵為她端來的糕點,她並不擔心自己未滿十二歲便來獵場僭越皇家規矩,因為她在賭,賭上一世,這年秋獵,皇后娘娘侄女不過十歲,也越矩來了,只要爹爹這關過了,她便沒事。
她悠哉瞅著稚嫩的上官戰雲,心裡打著小算盤。和當年一樣,認真看書,依舊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只在上官無極把她送來時,應了他爹爹一聲,吩咐士兵上些糕點,便不再理睬她。
“我討厭你,你出去,出去。”司空玄月踢騰這小腿,無理取鬧起來,打斷了帳內的寧靜,引起戰哥注意。
那士兵為難的看眼他家少爺,他是奉命看護司徒家小娘子的,戰哥朝他擺擺手,示意下去,便又未理睬司空玄月。
過了盞茶功夫
司空玄月終是忍不住了,生哥太虎了,若想逆天改命,她需要戰哥的幫助。
“哥哥可是在看兵法的第二篇‘作戰篇’?”
只見她大口啃著糕點,站在書桌旁詢問。
而戰哥頭都未曾抬起,只‘嗯’了一聲。
不過等他回過神,手中書卷‘吧唧’掉落,一臉詫異的低頭,看向與書桌持平的小人。
猶豫司空玄月打小身體發育緩慢,如今七八歲,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奶娃子般,她看不到戰哥看的是什麼書;
但她記得當年這個時候聽生哥提過一嘴,戰哥近段正沉浸在兵書第二篇,還是爹爹前不久派人給他送去的新卷。
看吧!爹爹愛屋及烏到了連阿孃的侄子都這般重視!
戰哥驚愕未定,司空玄月放下糕點,隨手拉過戰哥垂下的手臂,從衣袖裡掏出一塊帕子擦著小嘴,戰哥打小有左袖口塞帕子的習慣,她在入宮前的幾年才知曉。
“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司空玄月一本正經誦罷,朝戰哥伸著胳膊。說道:“抱我上去。”
戰哥這才從驚掉下巴的神思中緩和一些,要知道,這時候的司空玄月體弱多病,智力也遲緩。阿姐心疼,便沒讓她入過學堂,大字都不認一個。
戰哥激動抱她坐在大腿上,問道:“那你可知其意?”
司徒玄月有些不自在,不過是想讓戰哥把她抱到桌上,不喜歡仰視別人,這麼多年來,除了謫武帝,她還真未仰視過誰,都是她坐在高處看別人。
不料戰哥卻揣在了懷裡,也罷,上一世在她這個表哥懷裡,貌似還是從摘星樓摔下來之時。
她淡定回答:“知道,無非就是上戰場,只有準備好物資才能開拔。不然還未到戰場,怕是都要活活餓死嘮,何來對戰之說?”
“天啊,你...”戰哥有些語無倫次,手忙腳亂的。
任誰知道這麼一個小人,便已把兵法熟記於心,怕是比見了鬼都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