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管闊顯得有些猶豫,“但是想想還是得和你說說的,就像聊天一樣隨意說說,你也不要太當一回事兒。”
“你看起來好奇怪。”李惜芸歪了歪頭。
“要打仗了……”管闊似乎是不太清楚應該怎麼開頭,於是便猶豫了一下,說了這麼四個沒有多大意義的字。
“廢話,你當我看不見聽不著嗎?”李惜芸果然如此說道,“不要這麼拐彎抹角的,我最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了。”
“……”
“我說過不希望你過來……當然不是說不想見你,其實也挺想你的……要打仗了,北唐的軍隊已經到了揚州,金安在金陵集結了兵力,如今幾乎可以說是隔江相望、危險十分……”
“說重點!”李惜芸打斷他的話說道。
“北唐軍隊的統帥,是薛昭。”
剎那死寂,整片秦淮河好像都凝固起來。
……
……
薛昭,好久遠的名字,可是也好熟悉,怎麼讀怎麼上口。
曾經的好多事情,都選擇性去忘記,包括參與的人。
但是總是不能夠麻痺欺騙自己——它們、他們依然存在。
管闊在這之前的確唧唧歪歪地說了許許多多的話,但是他其實要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一句。
雖然儘管這些事情好像和李惜芸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實際上他覺得還是要講講的,不說了,心裡憋著,很難受,說出來了,不管如何,都最起碼他說了。
他可以感覺得出來,李惜芸是沉吟了好長一會兒。
“哦——”她在發出這一聲很特別的“感嘆”之後,也是沉吟了一瞬,“知道了。”
不曉得她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還是壓根就不想說什麼。
管闊好幾次用眼角的餘光去在意她的神色變化,發現她的確是變化了一些,但也不好形容有些什麼變化。
李惜芸不喜歡薛昭,但是欣賞薛昭,所以最起碼,她對薛昭是有好感的。
如今的局面,意味著她也不希望看到南吳覆滅,然後李擇南一統天下,變得真正不可一世。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會樂意看到北唐軍隊戰敗,特別是那一位統帥兵敗被殺。
世界本來就很多時候都很殘酷的,管闊無意之間提醒了她這一點。
“你……有些什麼感受?”管闊問道。
李惜芸定定地看著他:“你希望我有些什麼感受?”
“這個我無法替你提出。”管闊抬起手來,停頓在上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取消了撫摸她秀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