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皇宮裡面做傻子的那位比起清和來差得太遠,如今坐在南吳龍椅上的那一位,也比起南吳先帝來同樣差得太遠。”
“但是最最可笑的是不論是他們兩個人自己,還是下面的那些自以為是的飯桶們,都自我感覺良好,覺得他們還不錯。”
“這便是莫大的悲哀了。”
最後,他真正的將目光投向了管闊,投向了他這個人本身,而不包括其他的情感。
“管闊,你變強了,身上有清和的影子,我很欣慰。”
“你當然比起清和來差得更遠、比現在縮在皇宮裡的那位距離他更遠。不過沒關係,你身上有他的魂,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法去解決事情了。”
他對著管闊招招手:“來。”
管闊上前幾步,然後看著他因為老朽而變得矮小的身體,禁不住往下頓了頓。
那隻枯瘦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後撤開。
就這樣了。
裡面有人將國公他老人家扶著入了國公府,他雖然人還算精神,但畢竟已經年老,不能夠在風雪裡面待太久了。
他看向了剛才自柳國公那裡鬆開手的曾月容。
這位曾家千金,當初和長公主殿下李輕落齊名,她的花容月貌依舊,彷彿歲月都不能夠在她俏麗的容顏上留下絲毫的痕跡,只是她的美麗從當年的含苞待放變成了現如今的成熟迷人。
在風聲呼嘯間,她卻依然像是有著一股仙意。
說起來管闊和曾月容的情誼,不僅僅是因為管清和與柳國公的情誼,然後曾月容嫁給了柳國公,而是在這之前便產生了。
因為他的母親金畫蓮,同樣的名美人,只比曾月容大了三歲,她和曾月容因為那些時候管府與曾府的關係而認識,從而變為了情深意切的姐妹,後來曾府沒落,他的母親也給予了曾月容許多的幫助,而他管闊,也自然能夠得到曾月容的關懷與照拂。
如今,三十二芳華、依舊明豔動人的曾月容淺笑盈盈地看著他。
她很清楚自己姐姐的兒子要去做什麼,而且這件事情有關生死,卻不得不去做。
她對著管闊張開雙臂,色澤淡雅的素袖迎風飄舞。
管闊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去,對著她輕輕抱了抱,就像是在依戀、追尋越來越淡化的母親的感覺。://
“曾姐姐……”
他道了一聲,卻說不出更多來。
“活著回來,我會想你的。”她吐氣如蘭,輕輕地說道。
但是管闊聽出了一絲顫抖。
金畫蓮死了,死在李擇南的手中,她失去了一個真正的姐姐,她也悲傷、苦惱過,但是她無能為力,她也希望看到管闊手刃敵人,為金畫蓮報仇,但是她依舊很害怕管闊會死去,然後她會失去對金畫蓮最後的依戀。
然而她終究不會選擇阻止管闊。
他們兩個人分開,曾月容捏了捏他的臉,依舊笑靨如花,彷彿剛才聲音裡面的的顫抖從來沒有過。
“你和亦年說說話,我先進去了。”她溫聲說道。
她的窈窕身姿逐漸遠去,讓人悵然若失。
遠方的府門外還有其他人神色複雜地望著這裡,但國公府的門前,真的只剩下柳亦年和徐夢珊兩個人了。
管闊瞄了徐夢珊一眼,這個芳名遠揚的姑娘看起來這麼久了還沒有從父親的死亡陰影中恢復過來,不過看她靠著柳亦年的樣子,也算是她得到了依賴。